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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译书,就也要献给这些速断的无产文学批评家,因为他们是有不贪"
爽快"
,耐苦来研究这些理论的义务的。
但我自信并无故意的曲译,打着我所不佩服的批评家的伤处了的时候我就一笑,打着我的伤处了的时候我就忍疼,却决不肯有所增减,这也是始终"
硬译"
的一个原因。
自然,世间总会有较好的翻译者,能够译成既不曲,也不"
硬"
或"
死"
的文章的,那时我的译本当然就被淘汰,我就只要来填这从"
无有"
到"
较好"
的空间罢了。
然而世间纸张还多,每一文社的人数却少,志大力薄,写不完所有的纸张,于是一社中的职司克敌助友,扫荡异类的批评家,看见别人来涂写纸张了,便喟然兴叹,不胜其摇头顿足之苦。
上海的《申报》上,至于称社会科学的翻译者为"
阿狗阿猫"
,其愤愤有如此。
在"
中国新兴文学的地位,早为读者所共知"
的蒋光Z先生,曾往日本东京养病,看见藏原惟人,谈到日本有许多翻译太坏,简直比原文还难读......他就笑了起来,说:"
......那中国的翻译界更要莫名其妙了,近来中国有许多书籍都是译自日文的,如果日本人将欧洲人那一国的作品带点错误和删改,从日文译到中国去,试问这作品岂不是要变了一半相貌么?......"
(见《拓荒者》也就是深不满于翻译,尤其是重译的表示。
不过梁先生还举出书名和坏处,蒋先生却只嫣然一笑,扫荡无余,真是普遍得远了。
藏原惟人是从俄文直接译过许多文艺理论和小说的,于我个人就极有裨益。
我希望中国也有一两个这样的诚实的俄文翻译者,陆续译出好书来,不仅自骂一声"
混蛋"
就算尽了革命文学家的责任。
然而现在呢,这些东西,梁实秋先生是不译的,称人为"
阿狗阿猫"
的伟人也不译,学过俄文的蒋先生原是最为适宜的了,可惜养病之后,只出了一本《一周间》,而日本则早已有了两种的译本。
中国曾经大谈达尔文,大谈尼采,到欧战时候,则大骂了他们一通,但达尔文的著作的译本,至今只有一种,尼采的则只有半部,学英德文的学者及文豪都不暇顾及,或不屑顾及,拉倒了。
所以暂时之间,恐怕还只好任人笑骂,仍从日文来重译,或者取一本原文,比照了日译本来直译罢。
我还想这样做,并且希望更多有这样做的人,来填一填彻底的高谈中的空虚,因为我们不能像蒋先生那样的"
好笑起来"
,也不该如梁先生的"
等着,等着,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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