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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即弯了弯眼:“婢子并非名家大师,指点谈不上,但觉得戚姑娘的这幅画比上一幅更自然动人了。”
戚幼晴看着馥梨,好一会儿没回答。
她上回在独幽亭说,《烫练图》是给家中长辈做寿的,眼下挑明了是给老夫人,其实既不妥帖,又言辞暧昧。
毕竟她同陆执方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
眼前少女夸赞得真心实意,面上未见异色,丝毫没有嫉妒、黯然、不悦等神情。
是猜错了吗?
戚幼晴对上那双清凌凌的眼,“此处无外人,我说话直接,如果有冒犯的地方,我先给馥梨姑娘赔罪。”
“戚姑娘要问我什么?”
“我想问,馥梨姑娘是世子房里人吗?”
她话落,堂屋变得寂静,馥梨满脸错愕,继而从脸颊红到了耳根,头快摇成拨浪鼓,“不不是啊。”
“不是房里人,抑或是,眼下还未成?”
戚幼晴盯着她,还在轻声追问。
馥梨在想如何解释她才能相信……蓦地,有人冷声接过了话,“戚姑娘个性直率,何不直接来问我?”
陆执方施施然踏进堂屋,满身清寒气,披风上还沾了几粒刚飘下的细雪,一双眼先看馥梨,“毕竟问的是我房里的事,整个静思阁无人比我清楚了。”
他身后敞开的屋门处,席灵已经退避了。
陆执方不知听了多久。
满脸通红地尴尬的人成了戚幼晴。
“我……”
她咬唇,深吸了口气,还是定定地直视陆执方的眼睛道,“我只想问个清楚明白,有何错处?”
她同陆执方接触是大太太和姨母促成的,对弈是陆执方主动邀请的,她是有意争取,可也不想被蒙在鼓里,成为别人郎情妾意的陪衬。
陆执方缓了声,看的是馥梨:“你先出去。”
馥梨点头,越过陆执方的时候,被他塞了一卷纸在手中,轻飘飘的,被细雪打湿了一些。
她出了堂屋展开看,是大理寺还未贴出来的公文,老柴抓到了!
三个孩子都找回来了!
之前散落各地的孩子正在根据口供来追查。
细雪转大,变得细密急促起来。
簇簇落雪声,衬得堂屋更寂静。
陆执方看着屋外那道捧着公文低头看的身影走远了,才回过头,看向戚幼晴,“戚姑娘。”
戚幼晴还想辩解,陆执方折身而下,对她一躬,是个再标准不过的赔罪礼,“陆某邀戚姑娘对弈,确实另有原因,并非真心相交,在此赔罪。”
“皇都有崇文楼,来年春闱揭榜,新科进士们会登楼谈诗文,论篇章,是以文会友的好去处。”
“城北有稀音阁,常驻礼乐官,以曲论道。”
“戚姑娘才名远播宝陵,料想在皇都亦能脱颖而出,寻得两相契合的知音人。”
陆执方罕见一次性对她说那么多话,再听不懂的就是傻子了,戚幼晴不傻,不过感到几分气恼,攥着茶盏的手紧了起来。
“我是自幼钻研琴棋书画,想博得才名,而且把这些视为婚姻嫁娶的又一筹码。
但我从未觉得自己做错了,未曾想倒叫二公子生厌,将我视为汲汲营营……”
“我未曾想过。”
陆执方打断她,“我同戚姑娘三次对弈,两次都拿出全力,未有过轻慢之心。”
戚幼晴一愣,感觉隐隐寻到了与陆执方说话的门道,这人不喜迂回曲折,以真求真才是最快的捷径。
她试着提议:“陆二公子,幼晴来皇都的确是为寻亲事,一求夫郎身家清白、前程锦绣,二求人品端方、婆母和善。
二公子人中龙凤,样样符合我所想,何不与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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