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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姑娘看见她,开口问了一句找谁,元绣还没说呢,小姑娘后头就出来一个佝偻着背的妇人。
元绣酸着鼻子看着那妇人,隔着篱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恸切:
“娘!”
出来的是她娘李兰花,头发斑白,皱纹横生,听见元绣痛呼心头也是大惊,被方才那小姑娘搀扶着才踉跄着跑去推开院门。
说是院门,其实不过是竹子扎的篱笆门,刚刚那番大力推动下好险断掉。
李氏眯眼看了一会就认出来了,认出来以后便瘫在地上,捧着元绣的脸:“大丫头?是我们大丫头?!”
元绣这会儿已经说不出话了,只管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李氏又拉了拉半蹲在身边的小姑娘,“去,快去把你爷喊家来。”
小姑娘听了吩咐,急慌慌把李氏扶起来,头也没顾上回就去地里喊人去了。
娘俩相互搀着回了屋,回屋一番痛哭倾诉自不必提。
从外面看这几间屋子分外寒酸,进来以后四处灌进来的热风吹的人更是眼酸。
堂屋里连张凳子都没有,李氏只好把元绣拉进房里,元绣这才看到床上还躺着个小男孩。
这小男孩比方才那小姑娘还瘦弱,脸颊黄瘦,嘴唇苍白,没半点血色。
李氏把凳子拿过来,等元绣坐住,她才把床上薄被掖了掖,然后坐到床上去了,屋里眼见只有这一把稍微高点、坐起来能舒服点的凳子。
“荷香跟苦芽儿都是你大弟的孩儿,芽儿夜里着凉,躺了三四天还没好……”
李氏嘴里的荷香是方才外头的小女孩,苦芽儿就是床上躺着的小男孩。
“你前些年托人捎了钱回来,我还当做梦呢,不成想如今真好端端回来了”
说着说着,李氏抹了把泪,“捎回来那些银子原先也不敢动,后来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如今花的一点没剩下”
元绣摸摸芽儿的额头,烫的惊人。
她赶了两个月的路,一路上伤风着凉是常事,因此备了不少药。
李氏跟抓着救命稻草似的,亦步亦趋跟在元绣后头,接过药就要去灶里煎,家中银钱早就空了,看不起大夫,拖了许久,苦芽儿这才烧得不省人事。
再说那边荷香去喊她爷了,约莫一刻钟人就从外头过来了,赵大胜喘着粗气,一瘸一拐冲开门,荷香扛着锄头跟在后头。
怪她嘴笨没说清,她爷看她着急忙慌,还以为家里出事了,撂了锄头就往回赶。
迎面看见元绣,一双浑浊的老眼晶亮,许是藏在血脉里的联系,他有些怀疑地盯着元绣:“大丫头?是大丫头??”
李氏听见动静,揩了揩手,掀开灶屋的帘子,声音颤抖,眼又开始发红:“老头子,咱们大丫头家来了!”
赵大胜听此,才刚忍回去的眼泪混着鼻涕一道淌下来,心里觉得哭成这样太过丢丑,垂着眼睛不敢看元绣。
元绣等了半天,后头再没其他人影,儿女都有了,那大弟必定是娶了媳妇的,不过再忙听见她回来了,也该家来看一眼,咋回事就她爹一个人,心头有些奇怪地朝后头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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