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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梅忍着臭味,用芦杆拨了拨,竟然发现,两只鸭子的脚是用块布头拴在一起的,而且还坠着石块。
布头经过水、泥、日光轮番污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和花样了。
很显然,是有人故意将死鸭子扔在柳树根里。
而且这两只鸭子必然是得病死的,要不然,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就算鸭子没什么肉,打打牙祭也是好的啊。
杜梅抬眼望了望,这柳树根处,正是她家鸭子主要活动范围。
看来,这个使坏的人是冲着她家有备而来的。
可时间过去太久,一切都是她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还真没法找到这个阴险的恶人。
杜梅用铁锹在山林野竹林里挖了个深坑,把两只死鸭埋了。
她又在干涸的浅滩上四处找了找,没有发现其他的可疑迹象。
河滩的水太少,被死鸭污染的浅滩也需多暴晒几日才好。
杜梅心里懊恼,她转到种着三亩麦子的田里看了看。
她用力掐了下麦粒,一股白浆爆在她手上。
这麦子还得十多天才能真正成熟,可她的鸭子实在等不及了。
鸭子前段时间被传染灌药,整日关在家里,现在虽捞些螺蛳、河蚌、水草贴补克扣的鸭食,但总是不够,先前刚刚在河滩上长起来的那点肉,如今又瘦没了。
杜梅一脸心事地回到家中,许氏拉住她问:“河滩上可能放了?”
“现在水落下去了,水面不够宽,若是放的话,怕会游到射山湖里去。
还是要等下一场透雨才行。”
杜梅把死鸭子的事瞒下了,为了这些个鸭子,她母亲每日跟着她提心吊胆,她不忍心将这些没根据的事说出来吓她。
“嗯。
这雨快点来才好,谷仓里的粮食怕是撑不过几日了。”
许氏抬眼看了看天,天上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哪有下雨的样子。
“娘,你也别太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杜梅心里隐约有个主意,现在没走到那步,她也不好说。
“梅子,家里还有三百多文钱,要不,你到镇上买点糠麸吧。”
许氏劝道。
“娘,您每日把饭食省给我们吃,也没什么奶~水喂小松,那些钱留着买粳米舂米粉,再怎么不能饿着弟弟。”
杜梅心里惦记着全家人,盘算着轻重缓急。
镇上粮食价格已经飞涨了四成,糠麸虽便宜,却不顶饿。
一只鸭一天少说要吃半斤硬货,就家里这百多只鸭一天少说也需要五六十斤,三百多文可真是杯水车薪。
又挨了五日,杜梅看着谷仓只有两日的吃食。
她狠狠心,找出镰刀在院子里闷声磨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许氏听到磨刀霍霍的声音,惊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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