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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梅被带到县衙,头脑还是懵的。
她正在家里洗衣服,却被杜世城不由分说拽上马车,一路颠簸到了县衙。
路上县丞向杜梅和杜怀炳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她在大堂上看到脸被打得认不出来的大伯母,血糊刺啦趴在地上的大伯,连一向强势的阿奶都瘫倒在云鬓散乱的三婶身上,她心里莫名有点想笑。
“堂下所站何人?”
沈章华继续审案。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你不知道我是谁?”
杜梅转过身,看着公案后的县令。
杜梅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女孩,无知无畏,更兼心思清明,并不觉得害怕。
沈章华没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站在威严的大堂上,面对血淋淋的场面,还敢这样跟他说话。
他看她就有了些寻思的意味。
眼前的女孩,瘦弱白皙,那双亮晶晶璀璨的眼眸里,纯净地不沾染一丝世俗。
身上的衣服补丁叠补丁,比她三个长辈穿的差多了,只是还算干净清爽。
周氏被打的说不出话,听到杜梅说话大胆,心里巴不得知县把杜梅也治个罪,臭揍一顿。
“杜梅,你三婶说这金锞子是你的,可是真的?”
沈章华自动忽略了杜梅的无理,又继续问。
“我爹出事那天早上,有两位公子问路,他们赏我的。”
杜梅如实说了。
“回县老爷,他爹是杜二金,挑淮水河出事的那个。”
杜怀炳跟着解释了一句。
“哦。”
沈章华再看杜梅就有了一点同情。
“你可知道,这是10两黄金?”
沈章华再问。
“不知。”
杜梅摇头,她对10两黄金的价值完全没有概念。
“你可记得问路人的模样?”
沈章华对这个小小年纪,却不惧强压的女孩刮目相看。
“我不认得。
一位好看的公子骑着黑色的高头大马,另一个穿着戎装。”
杜梅努力回忆。
一旁的县丞掐指算了下日子,脸色变了变,低头附上沈章华的耳朵:“前几日,燕王回京经过清河县,他有一匹纯黑的宝马,唤作墨云,他的贴身侍卫是赵吉安。”
沈章华眼睛转了一下,恐怕也只有燕王有这样的大手笔,况且除了宫里,民间怎么可能有这么精致细腻的金锞子。
“既然是赏你的,即是你的。
怎么被她们弄到县城来验证兑换了?”
家境富裕的沈章华哪能体会杜梅的苦楚。
“我阿奶和大伯母诬陷我偷了家里的,撕破了我衣服,硬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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