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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杜梅还敢辩嘴,周氏叉腰拔高了嗓门。
三个小的,也跟着到厨房来帮忙,听见周氏说的话,都悄悄掩嘴偷笑。
见此情形,周氏才后知后觉自己被杜梅绕进去了。
她一把薅住了杜桂的后衣领,举手就要打。
“住手!
我爹才去了三日,你就敢打骂我们姐妹,你就不怕我爹来找你!”
杜梅一把握住了周氏高举的手臂。
黑妞见着杜梅,疯一样跑,两爪一搭就站了起来,冲周氏吐出舌头,似乎随时准备在她身上咬出个血窟窿。
周氏吓了一跳,正要发作。
恰在这时,一阵阴风把落叶刮的在地上打着旋儿。
周氏只觉后脖颈子一凉,身上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她疑疑惑惑地松了手,嘴上不饶人地逃回自己屋里去了。
“姐,真是爹来了?”
脱离了魔爪的杜桂脸上挂着泪水问。
“乖,爹不在了,以后姐照顾你们。”
杜梅揽着杜桂,杜樱和杜桃也紧紧挨着她。
几天不在家,厨房里一团乱,村里帮忙的虽说也帮着洗碗刷锅,可到底不是家里人,东西丢的到处都是。
丧事忙了三日,厨房里多少有点剩的,又是腊月里,并没有坏,反而冻得硬邦邦的。
杜梅把剩的饭合在一处,放上大半锅水,架火烧起来。
中午尚剩下些青菜豆腐,待锅里沸了,一并倒入,一锅青菜稀饭就做好了。
闻着饭香,大房一家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呼呼啦啦吃喝起来。
杜梅打发三个妹妹分别给爷奶母亲送了饭,又去请三叔一家。
黑妞对稀饭毫无兴趣,也不知道它在外面都吃了啥。
杜梅决定把黑妞暂时交给杜树代养,若留在家里,可能一不留神就会被大房偷杀了吃肉。
大房一家五口吃饱了,脚底抹油走了,谢氏也讪讪然的站起来出去了。
杜梅知道,她父亲在时,她们没有帮过她一丁点忙,现在父亲不在了,更不要指望了。
三个妹妹很能干,把锅碗洗了,又归置了厨房的东西。
杜梅借着月色在院子井边汲水洗红薯,这是明天的早饭。
日子又要回到了平常,只是这个家里少了一个儿子,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就像天上那一弯残月,凄凄惨惨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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