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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道:“一共四人。
虽然不是那几个老东西,来人看着年轻,但也不知道深浅,可能酒楼外还守着人,若真动起手来,难说得很。”
“那我们该怎么办?”
男人沉吟片刻,而后决然道:“如果他们真是朝我们来的,也只有逃了。
夫人放心,即使拼了属下这条命,也一定护送夫人回江南。”
妇人抚着肚子,脸色苍白,“我们不该进城来的。”
男人注视着妇人的肚子,叹道:“夫人临盆,不易再奔波,进城实在也是无奈之举,谁想正好穆家大婚,引来无数武林中人,以至于寸步难行,盟里说要来接应的人又一直没有音讯,偏偏在这要紧时候,还泄露了行踪。”
妇人将要说话,男人一抬手,示意妇人止声,同时悄声道:“他们过来了。”
屋外过来传来敲门之声,起先只轻轻叩了两下,说道:“客官,送热水的。”
屋里许久没有应声,敲门声便粗暴了起来,最后门闩被震碎,曹如旭等人破门而入时,夜风拂面,只见临街的窗户大开。
曹如旭冲到窗边一看,就见一个人影抱着什么东西,穿着一身黑衣,几乎融于这夜色中,施展轻功,跃下楼去,逃进巷道了。
曹如旭一拍窗棱,狠狠道:“贼子,你以为你跑得脱么!”
当即带着人追了出去。
楼镜被曹如旭那些人挡着,站在最后,连个人影子也没瞧见,只知道这房里的人做贼心虚,越窗而逃了,曹如旭愤然追上去了,她便也跟了上去。
曹如旭出了杏花天后,放了信号,将在四面看守的人召集来,追着黑影往西面去了。
余惊秋因晚了一步,在那贼人引楼镜几人绕路时,跟丢了人,一路找也未见踪迹,正思虑折返,忽见夜空里一道红星冲天,有人放了信号,她认出是曹柳山庄互相联络时放的信号,便朝那方寻了过去。
寻到位置,是一座极尽喧闹繁华的酒楼,走了进去,人流杂乱,真是无从找寻。
余惊秋行至中庭,借力轻身,似一只仙鹤直上云霄,上到那中楼的屋檐之上,向下俯瞰,视野便开阔清晰许多,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寻觅片刻,不见楼镜等人踪迹,心想他们追着贼,可能已经离开了此处,正要返回,放弃寻找,眼角余光瞥到东南边飞桥之上一抹身影,离开的步子就此一顿。
正眼看过去,飞桥上的可不就是与郎烨交手,盗走了玉佛手的贼人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贼人虽然换了衣裳,又卸下了花脸面具,但走路姿势未变,身形依旧,最重要是那武器独特,所以余惊秋认出他来。
他腋下夹着一个包裹,跟在一个堂倌身后,像是要到什么地方去。
余惊秋飞身上前,拦住去路,“兄台拿了不属于你的东西,还是早早还来罢。”
那贼人骤然见到她时,怔愣了一下,而后目光越过她,看了堂倌一眼,再瞧向余惊秋时,一言不发,取下背后武器。
余惊秋见状,自知多劝无益,长剑出鞘,剑意磅礴。
那贼人长枪一动,似黑蟒出洞,直袭余惊秋面门,余惊秋侧剑一引,脚下踏步,避开了一枪,便要近身。
不曾想余惊秋以剑引力,将那刺来一枪侧偏时,剑锋划开了束缚幡旗的线绳,玄黑幡旗陡然在余惊秋头顶展开,似黑云罩顶,幡旗之中隐隐有丝丝缕缕金光流转。
这面幡旗不普通,是用特殊丝线织绣,能挡住刀剑锋利,余惊秋只觉得幡旗刮过时,厉风扫得脸颊热辣辣的。
幡旗柔软多变,剑进一寸,幡旗便退一寸,就好似剑锋入水,总不能将水切割开来。
而那贼人招式吊诡,余惊秋腾挪之间,总逃不脱幡旗,这小小一张幡旗,好似围下无量空间。
余惊秋若有楼镜那性子,便会以矛破盾,以剑锋之强势,悍猛破围,但余惊秋剑招向来温和,不如楼镜那般绝烈,所以只是思索这人招式破绽,目光最终锁在那人一双脚上。
幡旗大小有限,遮得住头,遮不住脚,即使运行得再快,飘移之间,总有一刹那在某个地方露出缝隙来。
余惊秋瞅准时机,在幡旗飘挪间,左侧露出缝隙的空档,捉住这处空隙,雷霆出击,真气灌注剑身,直荡得那幡旗猎猎作响。
那贼人轻于防御,被余惊秋剑气刮中,后跃数步,捂住腰间伤处,冷汗直流,这虽是皮外小伤,却让他寒毛直竖,分外警惕,眼前这人,绝不可小觑。
不管是不是她敌手,再打下去,于己不利,后瞟一眼,虚晃一枪,立即撤走,余惊秋紧追而上。
倘若那贼人放弃了玉佛手,余惊秋不会这般穷追不舍,可那贼人执迷,在落于下风时,手里也不肯放下包裹,多腾挪一只手出来。
一路且战且退,打到了中楼去。
这杏花天里的宾客仿佛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只是远远避开看热闹,倒也不见惊慌。
而早在楼镜和曹如旭追人追进这杏花天之初,便有人在暗中注意到这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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