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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在手里的衣物散发着一股陌生的味道,要他穿上其他男人的衣服,在安螣眼里简直比让他不洗澡在泥里泡三天三夜还要恐怖。
凌迩把玩着打火机的动作一顿,火光在她的眼底稍纵即逝,她露出了一丝笑意:“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需要我帮你吗?”
衣服被胡乱地扯开,安螣没有将旧衣穿上,贴在凌迩面前握住她的头发
凌迩的目光专注地停留在自己的指尖,她正在费力解开被安螣打上的死结。
呼吸温热,闻到她的气味时仿佛骨头都酥麻了。
“阿姐……”
剩下的话他没能说出来。
无论是从未在山村之中出现过的鸣笛声,还是凌迩不合常理的举动。
安螣好像一直在被推着往前走,没有人能够理解他此刻的忐忑。
他已经许久没有和正常人说话了,除了恐惧之外,还有说不清的胆怯。
国……已经被战马踩破了,他是不属于现在的游魂,被久拘在无人问津的禁地内,以至于连现今几年都不清楚。
他的仇人都已经死了,无处安放的仇恨一丝丝从骨子里漏下,撑不起的蛇皮失去威慑人心的凶厉气势,软踏踏地成为凌迩身上的装饰物。
他很累。
事到如今已经不想思考了。
手心的长发光滑柔顺,丝丝缕缕从指缝中流出,如水般蜿蜒着。
他单纯地盯着凌迩的头发发呆,尝试着将它们编成发髻。
凌迩将死结解开,松了口气。
安螣的衣服摸上去还挺贵的,无法复刻的话,给他留个做念想也好。
她侧过头,看到自己被玩得有些毛躁的头发,微微睁大了眼睛,表情有些惊讶,但很快笑着迎上,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处,“想帮我梳头?今天没什么时间了,我们回家后可以给你慢慢玩。”
清晨的空气尚且冰冷,呼出的热气也会迅速散做白烟。
里衣被完全褪下,年轻健壮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之中,安螣有一瞬间的瑟缩。
她的指尖被冻出了一点惹人怜惜的粉,抖着领子将衬衫给他穿上,再一颗颗认真地扣上纽扣。
她做得无比认真。
等到领子被翻下,她亲了亲安螣的下巴以示奖励。
“好了,现在清醒了吗?”
“醒了。”
安螣小口哈气,慢慢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像是一只挂在凌t迩身上的大号人形玩具。
他什么都不想去思考,困倦地打着哈欠。
他清醒地察觉着自己正在迈入深渊。
失去了一切后,凌迩成为了他的全部。
她的温柔是磨人的刀子,一寸寸地从他身上刮下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忽然明白凌迩为何从不计较他任性的请求,无论他讨要什么,她都依他。
也许在神庙之中,他是唯一的主人,拥有非人的能力,可踏出门槛那一步,他已经自动走入了她框定的牢笼之中。
她将从他身上剥夺一切曾经他吝啬给予的东西,无论是自由还是意愿。
一种比恐惧更加浓烈的情绪让他战栗,连灵魂都不自主发出□□。
他的渴盼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回应,他妄图被凌迩征服,成为她手中的恶犬。
他的眼中透露着病态的痴迷,浓绿是阴湿林下肆意播撒的青苔。
张合的鳞片刮着衬衫,碰撞间起了几颗球。
……真好呢,阿姐,你还需要我。
“准备好了吗?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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