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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涛说,“这一点可以印证我们对事故发生过程的认定。”
我点点头,问身边的交警,说:“家属同意解剖吗?”
交警说:“不同意。”
“不同意?”
我说,“难道不是家属提出要查清驾驶员的吗?”
交警说:“家属要求公安机关查清驾驶员是谁,但不同意解剖。”
我知道很多事故发生后,家属提出的种种理由,不过是为了索求赔偿,但因为中国传统思维的影响,又不愿意让自己的亲人在死后还挨上一刀。
于是,我说:“那我们试试吧。”
仅仅进行尸表检验,虽然大大降低了我们的工作强度,但是因为看不到尸体内部的组织改变,就等于少了很多推断的依据。
好在这起案件我们有如神助,在短短三个小时尸表检验结束后,我已经有了确切的结论。
在得出结论后,我提出要求会见四名死者的家属。
“有把握吗?”
洋宫县分管交警的周局长说。
他刚从省厅回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故,管理责任不可推卸,他挨了一顿批以后,灰头土脸地回到县里。
他对我贸然会见死者家属心存疑虑,因为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引发信访,那时候,他的责任更大。
其实他不知道,我在尸检后,又想起了几百公里外的“六三专案”
的第五起案件,想起了冤死的第五名死者。
我是真心急着回去。
但周局长现在对省厅的人心有余悸,在获得我坚决的答复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乖乖地部署,电话约见了几名死者的家属。
“经过现场勘查和车辆检验,我们基本确定了事故的发生过程。”
我指着幻灯片上的照片说。
“别废话了,我们就要知道谁开的车。”
一名男子训斥道。
“啊……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一名妇女突然号啕大哭起来,引得会议室里争吵声、叫骂声、哭声四起,让场面一度混乱。
周局长端茶倒水加安慰,花了半天力气,才把气氛再次恢复平静。
我在暗自庆幸已经提前让林涛把尸体照片进行了处理,不至于再次引发骚乱。
“那么,我们现在来说一说损伤。”
我干咳了一声,缓解一下刚才被打断的尴尬,“通过尸表检验,我们通过损伤分析认定一号男性死者为驾驶员。”
“废话!”
还是刚才的男子打断了我的话,“车是我儿子的,你们就认定他是驾驶员?你们就这样办案的?那需要你们做什么?吃干饭的吗?”
“那么你的意思是车是你儿子的,你儿子就不可能是驾驶员?”
这次激怒了我,“那么你说谁才是驾驶员?”
其他几名死者的家属站到了我的阵营,大家纷纷开始指责他,他才重新坐回位置上。
“一号男尸的损伤分布规律是左侧有玻璃划伤,右侧有硬物挫伤。
说明事故发生时他左边有破碎玻璃,右边有表面光滑的硬物。
根据车辆检查,只有驾驶员的位置可以,左侧有窗,右侧有挡位和手刹。
一号男尸右侧腰部的擦挫伤,提示这个位置有一个钝性物体,根据车辆检查,只有坐在车左侧的人,右侧腰部才对应安全带扣。”
我一口气说完,顿了顿,发现一号死者的父亲没有跳出来反对,于是接着说:“一号男尸双踝的内侧都有擦伤,说明他两脚之间有一个硬物,表面比较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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