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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睢把拎回来的柿饼递合璧,边走边往手心里哈气,“鬼冷的天气,着凉何需大惊小怪。”
合璧摇头,因着侯郅风在旁,她踮起脚靠近柴睢,太上弯下腰附耳过来,且听合璧轻轻吐出两个字,“痛经。”
柴睢眼睛微眯,脸上露出无法理解的疑惑表情,若说头疼脑热她还能感同身受,但约莫是贵主自幼身体倍儿棒吃啥啥香,从未困扰过痛经,此刻无法体会那是何种苦难。
“母亲让给大家捎了东西回来,”
柴睢指节蹭蹭鼻子,朝身后侯郅风等随从摆头,吩咐合璧:“有蜂蜜、鹅蛋、土鸡蛋、腊肉、核桃以及干枣干蜜枣好多种,柿饼给我留着,其他你们拿去分,”
吩咐罢再貌似随口问:“李清赏在哪边?”
就奇怪,对于这个突然闯进梁园的大麻烦,柴睢总会下意识过问两句,她私下琢磨原由,都会想起那女子的甜甜笑容,太上给自己强调,李清赏是和光送来的,不能随意搪塞。
历任三朝而位极人臣的和光从未对不起过她这个昔日旧主,旧主自也不能辜负老臣一片坦诚的信任之心。
合璧等人领吩咐各自去做事,太上独个回井葵小院,进屋后身上携风带雪,想起有人生病,她特意停在外间抱厦烤火褪身上寒意。
须臾,里屋传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声,怪整座梁园常年清冷僻静,里屋二姑侄说话外头听得清楚。
“写好了。”
李昊把写好的大字拿给姑姑检查。
李清赏坐在窗户边的梳妆台前批阅学生居学,把李昊的字一笔一划检查,写得优秀及不足处逐个圈标出,“比上一张稍微好些,将最后一张也写了,写完可以玩耍一刻钟。”
“只有一刻钟呀,”
李昊讲条件:“不够我上茅房蹲坑。”
李清赏把大字纸还他,继续低头批居学:“蹲个坑一刻钟,你也不怕冷。”
李昊拿上大字坐回去,铺纸研墨继续写:“这里茅厕又不露天,还有暖炭,比庆城知府家里的还好,哪里会冷,姑姑,姑父究竟是甚官呀,她家怎这么好?”
李清赏不知侄儿此问何意,随口答着:“我跟她不太熟,也不知她究竟何官,不过她富裕很正常罢。”
有太上和梁王双爵在身,汴京以及整个汴梁州都是她的,她又能贫到哪里去。
“可学庠里有同窗都说,姑父的钱是民脂民膏,”
李昊心里犯嘀咕,嘴上也嘀咕:“我在老家也听知府家小孩说过,太上是欺压百姓的坏人,舅舅也说过,爹爹去打仗都怪太上梁王,是她引起天下大乱,姑姑您觉得姑父是个坏人么?她对您好么?”
“啊?”
李清赏对侄儿的问题何止出乎意料,简直不知该如何回答,眼里满是错愕:“你怎会有这些想法?”
李昊坐姿端正写字,完全随口闲聊的语气:“学庠同窗知我住梁园后给我取绰号,还不肯和我玩。”
“取甚绰号?”
“李走狗。”
李昊不过才写两个字,端正的坐姿不复存在,脸快贴在笔杆子上,小嘴叭叭叨咕:“他们说姑姑嫁给姑父是攀附,所以叫我李走狗,不过我不在乎,因为谢夫子说,同窗们的观点是偏见,叫我不用理会,我觉得也是,只要姑姑过得好,其他不必在意,所以姑姑,您在这里过得好吗?”
李清赏在梁园住得可好?听见李昊此问,秉持“非礼勿听”
准备制造点声音提醒屋里人的柴睢,轻轻落下了抬起的脚,甚至还狗狗祟祟侧起耳朵去听。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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