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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墨手腕一颤,茶水洒落,“你看见了?”
“嗯
。”
韩征沉声,“我知道夫人抚育教导我,恩情深重,祖父和父亲也都对我关怀。
但她……毕竟是我的生母。
父亲暗中供福位,我实在不解。
我是说——”
他竭力让声音平静,注视韩墨,“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竟让她在舍身救下父亲性命后,受这样的对待。”
风从门缝吹进来,吹得火苗乱晃,韩墨的手不知何时握紧,藏在袖中。
半晌沉默,昏暗中,他的眼神浓稠如一潭暗沉的墨水。
许多疑惑浮上心间,韩征声音微微变了,“还是说,所为舍身救人,只是个幌子。
她是为府里所不容,才走到那步田地?”
当年杨氏产子时,赵氏被太夫人塞到韩墨的床上,这件事并非秘密。
韩征行走京城,岂能不知其中的恩怨是非?正因知道这怨恨,他才格外感激杨氏的宽宏大量和仁慈胸怀,即便有过疑惑,也死死压着,不叫邪火窜起。
可倘若赵姨娘的死真的有猫腻呢?
韩征坐不住,紧握的拳头微颤,站起身来,“真的是夫人吗?”
韩墨微愕抬头,沉郁的脸上裂开一道缝隙,“不是她!”
“不是夫人?那么,姨娘为何而死?”
韩征喉舌干燥,死死盯着韩墨,“这件事,父亲难道要瞒我一辈子?”
当然不可能瞒一辈子。
韩墨缓缓站起身来,借着昏暗的烛光,看到韩征眼中隐隐的血丝。
到了这个地步,韩征揣测孤愤,再紧紧瞒下去,怕会令韩
征走上歧途。
他深吸口气,按住韩征的肩膀,缓缓道:“这件事跟夫人无关,她也不知其中内情。”
“你的姨娘,是死在我的手里。”
年愈不惑的相爷声音微颤,按在韩征肩上的手已紧握成拳。
韩征死死盯着他,双目赤红,唇角颤了颤,哑声道:“父亲是说,死在你的手里?是你杀了她?”
激荡的怒气在胸腔乱窜,他狠狠偏过头,“不可能!”
“是我。”
韩征手扶桌案,缓缓摇头。
怎么可能呢?他的生身母亲,死在他生父手里。
纵然有过万般揣测,这结果却是他始料未及。
后背的箭伤绷得隐隐作痛,韩征缓了好半晌才压住翻涌的情绪,“为何杀她?”
“她不能留在府里。”
“她只是个姨娘,搅扰了你和夫人,所以就该死是不是?我这个孽种,其实也不该活着,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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