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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面上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要惊动京兆府,先生要是落在我裕王叔手里,那可麻烦了!”
姜浓微一怔,“殿下何出此言?”
“哎呀——”
事到如今,萧廷俊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了。
“还不是因为我……朝中这些日子已经在议让我年后入朝的事了,我裕王叔揪住我那点儿小事,就想逼我去自请暂不入朝。
我不肯,他就恨不能把所有跟我有关系的人全都抓去拷打一遍!
先生要是被带去了京兆府,哪还能出得来啊!”
庄和初连去上朝的时候都很少,近来又一直闭门养病,这些估计还不曾传进耳朵里,他虽受教于庄和初门下,却从未指望庄和初能在这些事上帮他什么。
所以方才在马车里,这些话便都删繁就简了。
哪怕这会儿知道庄和初身怀精深绝顶的武功,在和裕王相斗这件事上,萧廷俊也一样不会对他有任何指望。
功夫精深又能怎么样?
再精深的功夫,在滔天的权势面前也不堪一击。
姜浓若有所思点点头,“殿下别急,您可还有印象,那个小叫花子瞧着,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又关那小叫花子什么事儿了?
萧廷俊刚潜上庄府马车时,隔着风雪隐约望见了那个瘦小的身影。
即便有万喜那件披风的卷裹,远远看着,那人仍单薄得像片被深秋寒气扫落的枯叶,至此隆冬时节,早已彻底风干,不余半点儿活气。
好像风雪再强劲些,就能把那副身子生生刮碎,散为齑粉。
除此之外,也说不上有什么特别了。
“特……特别瘦,特别小?脏乎乎的。
叫花子不都是差不多的吗?我看她最特别的就是特别走运,正好让先生瞧见,得了救,还得了赏。”
萧廷俊胡乱抓了几句,又急忙催促。
“先生说她是个无关之人,姜姑姑就别管她了,还是想法子救救先生吧!”
看他这架势,若不是还顾忌着禁足的事,早已经冲去宫里了。
姜浓终于点头道:“奴婢明白了。”
无论姜浓明白什么了,有这句话,萧廷俊这一路来突突直跳的心就一下子落定下来。
“那先生的安危可就全拜托姜姑姑了!”
“殿下安心。
不过,殿下不宜惹人注目,恕奴婢怠慢之罪,殿下请自去十七楼歇息吧,晚些会有人去奉茶。”
十七楼是庄府里专用来藏书的一栋小楼,那里书盈四壁,常日无人擅入,最是安宁不过,萧廷俊每次课业偷懒被罚抄书都是在那儿。
“我自己去就是,茶也不必了,我等姜姑姑的消息。”
萧廷俊刚要走,忽又想起些什么,脚步一顿,转身回来,看向依旧神色如常的姜浓与银柳。
“你们……都知道先生习武的事吗?”
“自然知道。”
姜浓说得自然,也笑得自然。
“殿下莫不是忘了吗,大人少失怙恃,是在道观里长大的,当朝哪个道门里是不修武功的呀?”
萧廷俊一噎。
确实,庄和初是孤儿,在蜀州的品云观里随着一群道士长到十七岁,科举入朝后才落户皇城,虽不曾出家,但与一众道门子弟朝夕相对十七载,也算得上半个尘外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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