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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我?家里没粮的,谁不眼馋!”
二愣子不服气地说。
杜梅被他的话一惊,背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话,细想起来,令人心生恐惧。
跟穷比起来,饿才是最可怕的。
人们日日劳作奔波,首要就是填饱五脏庙。
一旦五内空空,人便变成了困兽,什么礼义廉耻都抛诸脑后。
杜梅听村里老人讲,大顺朝内乱时,偏远的地方闹旱灾,还发生易子而食的惨事。
如今她家里突然多出这么多稻谷,在饥饿的人眼里,那都是肥肉啊。
她这一家子孤儿寡母,哪里能守得住!
杜梅脸色变幻,她要快速想出对策来。
单靠黑妞,一两个毛贼,不打紧,怕只怕,群起而动。
到时,不要说稻谷,恐怕鸭子都要被洗劫一空!
“三妹四妹,你们去叫家锁叔来。”
杜梅见对面窗户纸泛着白光,回身说道。
“嗳。”
两个小的,飞快地去了。
不大会儿工夫,杜家锁就来了。
他在家里听见动静,只是许氏是寡妇,他不便主动上门。
“黑妞。”
杜梅轻唤,黑妞哼了一声,从二愣子身上挪开了四爪。
“你这个兔崽子,好的不学,倒学
会爬墙偷盗了!”
杜家锁一见地上爬起来的是二愣子,气得直骂。
“叔,梅子,我也是没法子。
老娘自上次丢人现眼后,便病倒在床,家里又没啥吃食,单靠我到田里偷些嫩麦穗,实在不顶饥啊。”
二愣子苦着张满是灰尘的脸。
“你娘做了丑事,这是该得的,报应不爽!”
杜家锁虽与二愣子爹是老亲,却也不袒护。
“是是是,可也罪不至死啊。”
二愣子低头蹭蹭鞋上的泥。
“你到田里偷,便罢了,居然偷到梅子家里来,我看你是想吃牢饭去了。”
杜家锁踢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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