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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时候,那伪造贩售假身份凭证的孟记包子铺掌柜在九监受审的时,为了保命,主动招出些同行来,九监摸查搜捕期间,凭着些底档,获悉近期有人卖出过年龄、相貌类似那俩囚犯的假身份凭证。
恰又有裕王将晋国公夫人害成重伤。
裕王虽是以阻拦晋国公府收千钟为义女的名目去害的,可再往晋国公府女婿李惟昭新入职大理寺的一事上想想,便知将晋国公夫人害到这如此地步,绝不单是为了震慑皇后,还暗暗打着李惟昭身上那份差事的主意。
多般蛛丝马迹串联起来,就编缀出一种最可能的情形——裕王要在李惟昭负责看管的棉袍里藏入伪造的身份凭证。
以裕王手中权势,想给他们做份真的都是轻而易举,还去光顾那般拙劣的手艺,自然不是真的想给这俩囚犯一个雍朝人的身份。
而是为着栽赃。
栽赃大理寺中有人和两国外使勾结,要将这俩囚犯作为细作留在雍朝。
一心想与这两国修好的天子自然有一百种说辞选择不信,但无论如何,包括大皇子在内的大理寺这一衙的人,都不可能再接触与外使相关一切事务,连带着与大皇子一脉的朝臣,都将被排除在核心事务之外,也就成了裕王独掌大局。
更要紧的是,这两国外使无端被泼上一身脏水,本就薄弱的信任被这一根刺扎出裂隙,后续一切都极为被动了。
要说这两国在雍朝监牢里的犯人,也不止这么两个,可这二人无论是从犯案轻重还是身家背景上,都是朝堂上反复商议出的最佳人选,也早已同那两国正式通文书知会过,不是说换便能换的。
那最为简单,也最不伤和气的,便是悄悄换掉那两件有问题的棉袍。
所以,在看到庄和初行动前的这番报备时,谢恂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所谓“悄悄换掉棉袍”
,会是这么个悄悄法。
横竖这人已无性命之忧,晚些总是要撰写陈情文书上报的,谢恂这会儿是一个字都不想听他说了。
“今日是哪个野郎中给你处置的,就让他来管你吧。”
谢恂发这通火气的功夫,庄和初小心护着伤口,慢吞吞撑身挪坐到床边,踏上鞋履,略喘了喘,也不急着解释今日之事,只问道。
“司公看……我这个样子,明日,可还能办得了婚仪?”
“婚仪?你还想办婚仪?你不是都把棺材抬进门了吗?你就办丧仪吧,我带着全家来给你披麻戴孝——”
“那司公可以放过千钟了吗?”
放过千钟?
一顿子火气冲天的气话被蓦地截断,谢恂只当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那坐在床沿的人似是不想空耗所剩不多的体力,也似是料定了他会是这般反应,并未去重复那句他分明听清了的话,只畏寒似地拢了拢披在肩头的外袍,便径自接着往下说。
“日前,有人对千钟行暗杀之事,被我发觉,是姜浓安排去近身伺候千钟的银柳……而姜浓做这般安排,是受了三青两次话的影响,做的顺水人情。”
“可待我仔细核对三青的日常行迹后,却发现,姜浓听三青在她面前说起那些话时,那两次,三青都随我去了密牢,绝不可能同时出现在姜浓面前。
那便唯有一种可能……”
伤在肺腑间,每一喘息都是极大的折磨,庄和初话说得很慢,不时还要停下来缓上一缓,便是如此,谢恂也一直没有出声。
言至此处,庄和初多停了一会儿,方才那骂不停口的人还是没出一声。
庄和初垂着眼,无声地轻一叹,有些艰难地把话续了下去,“姜浓以为的三青,其实是三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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