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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秉着蜡烛退了出去,四处望了一圈,确认自己没走错地儿,才又进来。
这一进去,便见他端正坐着,目光凌厉。
我试探地唤了一声“殿下?”
,见他没什么反应,又向前,将蜡烛安置在他靠着的案上。
他身上好大的酒气,我不禁笑起来,这人醉成这副模样,还不忘摆出架势来。
他这幅样子叫人更想作弄,想着他如今该是喝断片了,什么也记不得,我伸手将他脸往两边扯了扯,又往中间按回去,如此循环往复,自得其乐。
过了片刻我才意识到我在做什么,登时轻轻抽了自己一耳光,莫不是叫他身上酒气熏醉了?
而我陡然这一抽手,他被往前一带,滚到了地上。
我怔怔看了他片刻,见他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不由伸手按了按脑袋,而后认命地叹了一口气,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将他扶起来。
他如今这模样,怕是坐不起来了,只好将他扔到我榻上。
我想着去给他要一碗醒酒汤来,刚转身要走,便觉右手被他拉住。
我挣了挣,不仅没挣脱,还将他人往榻下扯了扯,小半个身子悬空。
方才将他扶起来费的那番力气我还记得清楚,慌忙将他推回去。
“你不让我去拿醒酒汤来,那你便醉着罢。”
一只手被他拉着,我只好勉强用足尖将凳子够过来,坐在他跟前。
我想着先前听得那些话本子里,这时候他约莫是要唤两声“娘亲”
牵扯出一段宫中秘闻,或是说梦话牵扯出一段宫中秘闻,总之我全然是抱着一颗想听宫中秘闻的心,才没径直将他这手剁了去。
等了片刻,他呼吸却逐渐平稳起来,我大失所望,用左手试着掰开他那只手。
谁料只掰开了一半,他仿佛有所知觉,重新握了上来,这回还更紧了些。
他口中果然喃喃着,我凑近了些,听得他口口声声唤着“安北”
。
我错愕了片刻,比照了一下自己同他的年纪,确认了自己绝无可能是他娘亲。
听闻做梦的时候,还是可以对话的,我犹豫着引他开口,“我在呢。”
他果然接上了话,“你别走。”
我想着怎的拿个醒酒汤叫他这一搅和活像是生离死别似的,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像是急切了些,眉头都皱了起来,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别走。”
我腾出一只手来按了按他眉心,“不走不走。”
我没见着他梦里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到了后半夜没撑住昏昏沉沉睡过去时,竟也断断续续做起梦来。
梦了些什么记不真切,只是心口疼得慌,我被他梦话惊醒时,还以为是睡姿不得当,压着心口了。
睡了一半被吵醒不是什么好体验,尤其是对方躺在榻上醉话不断,而自个儿窝在凳子上浑浑噩噩的时候,我忍无可忍,低喝了一句“闭嘴!”
他果然安静下去。
我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窝着,也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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