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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4页）

&rdo;他说这话的神情变得很暧昧，&ldo;我听说她的男朋友跳黄浦江自杀死了，而且他们已经决定结婚了，太遗憾了。

&rdo;

&ldo;那晚我也在场，的确很奇怪。

&rdo;

&ldo;哦，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

我是指心理方面。

&rdo;

&ldo;你也是黄韵的好朋友吗？&rdo;

&ldo;她一直有精神衰弱的毛病，所以常到我这来看病。

好了，言归正传吧，你是来看病的，是不是？&rdo;

&ldo;我没有心理方面的疾病，我只是觉得最近心理上受的刺激太大了。

&rdo;我竭力要辨解，我不想让别人把我看成是精神病。

&ldo;听我说，每个人都有病，有病是正常的，没有病才是不正常的。

只是我们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病而已，生理的或是心理的。

&rdo;莫医生说完以后走到窗口把窗帘拉了起来，那是种非常少见的黑色的大窗帘，很厚实，几乎把光线全遮住了，整个房间笼罩在幽暗之中。

&ldo;你要干什么？&rdo;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他不回答，回到我面前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截白蜡烛。

然后他点燃了蜡烛，在一点烛光之下，周围似乎更加黑暗了。

渐渐地，除了烛光以外，我什么都看不到了，眼前仿佛被蒙上了一块黑布，布幔的中心画着一块小小的白点。

这个白点在慢慢地移动着，忽左忽右，象是风，也象是一个上下左右移动着的人的眼睛，是的，我瞬间觉得这象一只眼睛，只有一只，不是一双。

我仿佛能从其中看出它长长的睫毛，还有黑色的眼球，明亮的眸子，最中间，是一个黑洞般的瞳孔。

这瞳孔深遂幽远，象个无底洞，深深的水井，没人知道它的尽头，也许通向我的心灵。

&ldo;你看到黑洞了吗？&rdo;一个声音从我耳边响起，&ldo;黑洞‐‐物理学意义上宇宙中的黑洞是吸收一切物质的，黑洞附近的空间和时间都是扭曲的，甚至可以说是颠倒的，我们可以从中看到过去发生的事。

所以，所有的超自然现象都可以在黑洞中解释。

&rdo;

我说不清现在我是闭着眼睛还是睁着，我觉得现在我象一个盲人，什么都看不到，世界对我来说是不存在的，只有那一束以光的形式出现的眼睛。

那是谁的眼睛，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我见过这只眼睛吗？这只眼睛已经牢牢地印在了我心里。

我还看到了这只眼睛在变化，充满了一种忧伤的眼神，它在注视着我，我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独立的人，他（她）在用眼睛跟我说话，我觉得我们之间可以达到某种交流，在这个意义上，眼睛就等同于嘴巴，甚至可以说，眼睛就是人的全部。

我快被这只眼睛征服了。

我已经开始丧失了&ldo;我&rdo;的意识，我已经没有&ldo;我&rdo;了，我会和这只眼睛合而为一。

我就是它（他、她），它（他、她）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