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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第1页）

不知道站了多久，我全身雨湿，我终没接他的伞，没说话，没点头，他，转身离去。

&ldo;别理他，我们走。

&rdo;郭旰撑伞来接我，其实我不用担心，他一直在暗处保护我，而李豫，看来并非强求之人。

&ldo;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rdo;我看他背影远去，似曾相识，傲然始终。

&ldo;不负如来不负卿……史……&rdo;郭旰停口，苦笑。

&ldo;李将军恐怕熬不过……我带你去见他一面。

&rdo;他牢牢牵定我走向西营，仆固瑒头前开道，闷声开骂，&ldo;闪开！

二十万男人都打不过，为难个女子，还要不要脸！

&rdo;镇西军营躁声渐落，铁矛利刃让开一条一人宽的通道，我跟着郭旰掀帘入帐，走进榻前，双膝跪地，埋首磕被。

&ldo;二小姐，您起来。

&rdo;镇西兵马使荔非元礼扶我，我坚持跪地，李嗣业已处弥留，我既能踏进这个帐里，就要跪着送他。

&ldo;将军，昨夜有清醒过。

&rdo;荔非元礼朝外大喝一声，帐外全体肃穆，&ldo;您受委屈了，将军有话要末将转告小姐。

&rdo;他坚持扶我，与我平肩而立，&ldo;将军一生戎马，膝下无儿无女，唯有一愿，望小姐能叫他一声爹爹！

&rdo;

&ldo;爹爹‐‐爹‐‐&rdo;我扑通再跪，悲伧失声。

日暮之时，大唐镇西节度使李嗣业重伤不治，他是在正月初二强攻邺城时身中流矢，那一战的督军正是军容宣慰使，宦官鱼朝恩。

他伤势恶化几日我饱受指责，军中流传我早知天命能主胜负，镇西军中诸人责我隐瞒破敌之法，致其主帅重伤。

荔非元礼继任镇西节度使，他主持点垛火化，骨灰入瓮。

&ldo;将军遗命，请小姐护送将军棺埻回祖乡灵州，再勿回来！

&rdo;荔非元礼交于我手，我怀抱白瓷瓮，步步沉逾，再不回头。

&ldo;珍珠，这样，你还不肯说？李嗣业死了，你还不肯说？他待你如何？难道还比不上安庆绪？&rdo;郭曜一身尽湿，他在辕门前拦住我，气苦悲痛，大声责问。

&ldo;此事与她无关！

是个男人就该自强奋发，不是依赖什么天数天命，更不是倚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rdo;郭旰张手护我，我走出他双臂庇护，雨打风吹。

李嗣业，他从小护我，在灵州，在回纥，在长安，临终最后一句，他认我为女儿，他要我送他回乡，从此，再勿回来。

&ldo;我说。

&rdo;我泪雨模糊，亲述残忍，&ldo;筑垒两道，挖壕三重，漳水倒灌，郭曜，你听明白了吗？漳水围邺，你明白了吗！

&rdo;

&ldo;你‐‐你‐‐&rdo;郭曜点指我鼻，气极无语。

我出营上车，郭旰上马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