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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妱本想再骂两句,可是顾着小命儿哪敢太过造次,便强忍怒气冷嘲道:“殿下走路比猫还轻,比鬼的动静还小,民女哪能发现。”
她草草的施了个礼,转身就想走,“殿下慢慢赏灯吧,民女有事,先告退了。”
“你就这副模样走出去,不怕人家看见了说沈家姑娘不顾仪容?”
徐琰倒是没恼。
“仪容?”
沈妱有些迟疑,掏出随身带着的菱花小镜,借着街上明亮的花灯光芒一瞧,就见头上一缕头发已经松了,那发钗斜斜的挂着,雀儿口中所衔的珍珠在她耳边晃荡,几乎就要掉下来。
她不由有些懊恼,从白鹤楼挤出来的时候发髻本就松了,好歹勉强能见人,刚才匆忙躲在竹丛后,谁知道那头发被竹枝一勾,竟彻底的松了?
沈妱身上并没带什么整理发髻的物事,想把这发髻好好梳回去是有点难了。
可这副仪容确实不宜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不由迟疑道:“这条小巷能走通吧?我专挑小路走好了。”
徐琰却忽然笑了一下,朦胧花灯映照之下,那笑容竟有夺目之彩。
“等着吧。”
他丢下这么一句,大步走出了小巷。
沈妱不知道他去做什么,却还是乖乖等着了。
过了片刻,就见徐琰大步走来,手里竟拎着个长长的帷帽。
他的身材本就高挺,执剑纵马时气势逼人,如今拎着个帷帽,那长长的绣花纱巾拖在手边,怎么看怎么怪异。
路上行人纷纷侧目,有路经的姑娘瞧见他,那眼神登时就黏住了,虽然不至于惊呼或是挥手帕,却有好几个都停下了脚步,拿手中的团扇遮住微张的樱口。
徐琰大抵也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手臂一挥,将那长纱卷在手臂上,几步就进了小巷。
矫健的身影靠近,沈妱仿佛看见了救星。
她如何能不明白他的打算,当下大喜,屈膝道:“多谢殿下相助!”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他说得面不红耳不赤,甚至伸手帮沈妱理了理发髻,小心的将那帷帽给她戴上。
沈妱的脸却是悄悄的红了。
街上人流依旧如织,这小巷里一隅独静,沈妱的身材还未完全长开,这时候身高还不及徐琰的肩头,他倾身过来时,沈妱莫名就想到了那日西山夕阳下的事情。
她掩藏在帷帽之下,有些无措的理了理鬓边乱发,又低头道:“多谢殿下。”
“走吧,我送你回去。”
沈妱有些迟疑。
花灯节赏灯是个什么习俗,她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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