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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争暗斗,皆与我无关。”
祝封正低眸瞧着她那低眉顺眼的模样,差些要以为这真是位不谙世事的天真姑娘,“今我为鸿胪寺卿,只顾外患,不顾内忧。”
“波斯国和骆越国的使者入京了吗。”
郁欢明知故问,浅谈着,“不知何时秋将至,还以为是在那个酷夏。”
马车缓缓前行着,路人穿着厚了些,不再单薄。
祝封正含笑瞧着她,温声道:“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商贸一事也是我朝底层贪污之过,没必要对波斯发难,倒是骆越,进献了一位美人,当得是天下第一倾城绝色。”
郁欢默默饮茶,那双眼睛明亮,很会洞察人心。
适时,马车缓缓停下,这座宅邸占据了整条街道,恢弘气派。
郁欢扶着高霖下车,祝封正紧随其后,领着二人往里走,他们刚进,这大门便紧闭着了,祝封正解释道:“祖父已辞官,你是他的最后一位客人。”
“受宠若惊。”
郁欢持着客套的微笑,满园花开,凉亭内一老朽正悠悠看着书,她福身,“臣女拜见祝老。”
祝靖寒放下书,一个眼神,祝封正便心领神会,退了下去。
他道:“我已不在朝堂,只作普通老人,无需这般礼节,你瞧,这满园花开多美,可秋将近,欲凋零了。”
郁欢伫立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花开花落自有时,伤春悲秋却不道秋去来年春又至。”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祝靖寒轻声低吟,示意她坐,目光落在高霖身上,“瞧着不像个会伺候人的。”
郁欢落座,朝高霖勾了勾手,低声道:“也算缘分,她叫高霖,还这般小,不知这世道会吃人,郁府不好留的人,不知您能否收留收留。”
一个姓氏,便足以让祝靖寒联想到那些盘根错杂之事,他允了,斟了一盏茶,递给了她,“尝尝。”
郁欢礼貌接过,浅尝一口,苦不堪言,她神色不改,挥了挥手示意高霖离开,而后才道:“苦,犹我的一生。”
“事到如今,已无转圜的余地,我释权,退出这场争夺,把局势摆在明面来,丫头,你是斗不过的。”
祝靖寒叹了声气,“这局棋,结局已然注定,破不了局,只能再摆一场新的了。”
“或许,这局还在延续呢。”
郁欢抬眸,“执棋者,深陷局中,往往是看不见破绽的,老人去新人来,两者又何尝没有纠葛呢,高霖的出现,不就是变数之一吗。”
她没有势在必得,她只是找到了一丝机会,她不奢望绝地翻盘,但也定要抓住这丝机会偷得更多时间。
“蓄力一圈如砸在棉花上,徒劳之功。”
祝靖寒摇摇头,拾起一旁的书籍继续翻看着,“牵扯的太多,便理不清了,越是乱,越是险,越难胜,陛下有他的考量,你已身不由己。”
想靠一个高霖重翻旧案,可取,但动摇不了其根本,反而让自己失了先机,让对手更加防备。
“越乱,越有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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