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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华英心里不由一喜。
青年默然看她几眼,拿起行李,却没有像卢华英预想的那样走开,而是把行李塞进另一只筐里绑好,空出箩筐,抬起头,看着卢华英。
“腓腓,坐上来,我挑着你走。”
他轻声说,语气平静,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固执。
卢华英面巾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站着不动:“我很沉的,比一只羊还重!”
说完,她重重地跳了两下,证明自己真的很沉。
青年恍若未闻,朝她伸出手:“我挑过羊,腓腓,来,我挑得起你。”
他居然真的挑过羊!
忘了他的出身了。
十五岁的卢华英哑口无言,她的任性在一根筋的青年面前如汤沃雪。
她只能无奈地走上前,弯腰坐进筐里。
身体晃了一下,随着担子腾空而起。
青年支起腰,慢慢挑起担子,一手扶着担子,一手紧拽紧麻绳,稳住担子不前后摇晃,迈步走了起来。
他可能真的挑过羊,走得很稳。
卢华英蜷缩在筐里,眼角扫来扫去,清清楚楚地看见汗珠顺着青年的下巴滴落进沙土里。
“你放我下去吧。”
她不禁有些心虚,“我不累了。”
青年摇头。
“我小时候帮寺里种地,跟着有经验的僧人学的挑担,用的是巧劲。”
他的声音温润低沉,“一点都不累。”
说完,青年顿了一顿。
“腓腓很轻,不沉。”
他补了一句,唇上的裂口撕扯,血丝沁出。
卢华英移开了目光。
青年垂眸看了她一眼,扯起白叠布,轻轻盖在她头上:“腓腓,你睡一会儿。”
卢华英嗯了一声。
扁担被压得吱呀作响,箩筐随着青年的步伐轻轻摆动,她蜷成一团,不知不觉,竟在鬼哭狼嚎般的风沙声中睡着了。
屋顶的一捆干草被风吹散,扬得到处都是,远处传来一阵狗叫声。
卢华英从梦里惊醒过来,浑身骨头疼。
她爬起来,看一眼对面床上熟睡的王妤,揉揉隐隐作痛的肩膀,捶捶腰和腿,想起梦中那个清瘦的背影,默默出了一会儿神,唇角微微翘了翘。
“原来你也会骗人。”
十五岁的她再轻,也是百斤的重量,他挑着所有行李加上她,怎么可能不累?
年少的她,怎么就信了呢?
卢华英躺回去,接着睡。
翌日起来,她拿着那盒细粉求见司户:“这是我为明府夫人制的面方。”
司户记得这件事,拿了细粉:“我正有事要找你,郡王吩咐,你今天不用去做苦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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