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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芽面上问着会不会太麻烦,其实垂在袖筒里的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进书院,就像母亲说的等到适合的年龄找个人就嫁了。
尤其是他现在寄居在贺府,府里管家的还是徐氏,将来如何还真说不准。
谁成想因为贺眠一切都有了变数。
贺母看林芽满脸担忧,难得笑了下,心说儿子就是比女儿懂事贴心,“没事,放心去书院念书就是,别的不用你操心。”
从书房出去的时候,天气晴朗,春日阳光落在身上,温热舒服,就如现在林芽的心情,逐渐明朗。
他扭头看向贺眠,她两手交握枕在脑袋后面懒懒散散的悠闲踱步,正昂头眯起眼睛晒太阳,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明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林芽顿了片刻,随后提着衣摆小跑两步追上贺眠。
她疑惑的扭头看他,“你跑什么?”
“自然是为了追上姐姐,好能跟姐姐并肩走啊。”
林芽眼眸明亮,抬头挺胸走在贺眠旁边,跟她亦步亦趋。
贺眠微微挑眉,枕在脑袋后面的两只手放下来,左手先掰掰右手的手指,右手又抻抻左边的胳膊,做了套拉伸热身的动作,重新扭头看向林芽,缓声反问道,“你确定能追的上我?”
年轻人,你这是在挑衅我。
林芽左眼皮跳动,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就看见旁边的贺眠干脆利落的将衣摆撩起来塞在腰带里,拔腿就往前跑,冲出去十多米才回头看向他,“有能耐现在你再来追我试试呀。”
语气嘚瑟。
林芽,“……”
林芽默默的拐了个弯换条路回云绿院。
对不起,他放弃。
翌日,贺盼不情不愿的被红着眼睛的徐氏送上马车。
父女两人一个蹲在车上一个站在车下执手相看彼此哭肿的金鱼眼,依依不舍。
旁边另一辆马车前,贺父拉着林芽的手,百般叮嘱交代,让他在书院受了委屈就回来,要是吃的不好睡的不香也记得跟他说,别自己受了欺负往肚子里咽。
林芽笑着宽慰贺父,让他在府里种花泡茶过自己的小日子,没事不要跟徐氏计较,“您是当家主君,跟他一般见识容易被人笑话。”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小小的,像是在跟贺父说悄悄话。
林芽能看得出来贺母对贺父还是有感情在的,只要平时贺父不作妖不阴阳怪气说话,贺母挺乐意来他院子里歇息。
只要贺父稳住了,该急的人自然是徐氏。
人一急伪装就容易出破绽,到时候他很难再在贺母面前维持住自己温柔体贴的模样。
贺父笑着摸摸林芽清瘦的脸庞,余光撇了眼站在身后台阶下的贺母,耳根微红,“我才不跟他一看见识呢。”
自从那天贺母来了松萝院吃完饭后她就经常过来,有次沉默的坐了好久突然问他,要不要学泡茶?
虽说她也会去徐氏那儿,可跟以前不愿意踏进松萝院半步比起来已经好了太多,贺父心里其实挺知足了。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容易满足的人,否则也不会任由徐氏爬到他头上这么些年。
如今贺眠健健康康的也懂事了许多,贺父整个人都有了盼头,自然不全把希望寄托在贺母身上,所以跟她说话的时候就少了阴阳怪气。
现在老夫老妻两人的相处还算平和融洽。
等贺眠跟林芽答应贺父等书院休息他们就回来,贺父才松开林芽的手,红着眼眶交代贺眠,“眠儿,芽儿第一次去书院,你做姐姐的可要好好照顾他。”
绿雪扶着林芽上车,车妇驱动马车往前走,贺眠掀开车帘往后看,贺母虽沉默寡言,目光却在往这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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