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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到一棵大树下,经过测量,证明方位错误,不是这一棵。
接着,又排除了第二棵。
第三棵松树耸立于一簇矮树丛中,几乎有两百英尺高。
它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植物中的一个巨人,深红色的树干大如房屋;绿荫如盖,几乎可以遮得住一个连的士兵在此演习。
在东西两岸都可以清晰地望见这棵树,作为航标画在地图上十分合理。
当然,他们对于这棵树有多高大并不感兴趣,他们只关注在那宽阔的松荫下埋藏着的七十万英镑的金银财宝。
他们越靠近那棵树,就越干净利落地将先前的恐惧遗忘,所有的想法都被发财的念头吞噬了。
他们个个瞪着血红的眼睛,脚步变得又轻又快;他们的全部心思都倾注在那批宝藏上,向往着、等待着他们每个人的好运—一辈子逍遥法外、花天酒地。
西尔弗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一瘸一拐地拼命朝前走,他的鼻孔由于激动张得大大的,不住地翕动着。
当苍蝇落在他那涨红的满是汗水的脸上时,他如同一个疯子一般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
他猛拉猛拽地扯过拴住我的那根绳子,并不时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已经没有耐心再在我面前掩饰自己。
财宝马上就要出现在眼前,其余的一切都被抛到了脑后,医生的警告和他自己的承诺,早已成过眼云烟,不值一提。
我确信他一定想要迅速挖到宝藏,趁着天黑找到“伊斯帕尼奥拉”
号,然后再把他的绊脚石全部杀死在岛上,满载着邪恶和金银扬帆出海—这正是他最初的设想和意愿。
我忧心忡忡,也很难跟上海盗们飞快的步伐。
我一跌跌撞撞,西尔弗就恶狠狠地拽一下绳子,充满杀机地瞪着我。
落在我们后面的是狄克,他嘴里依旧念念有词,有时候,咒骂和祷告被他夹杂在一起,看起来,他烧得越来越厉害了。
这也加剧了我的痛苦,当年发生在这片台地上的一幕幕惨剧死死地缠住了我。
我仿佛看到那个恶贯满盈的青脸海盗(后来他死在萨凡纳,死时还唱着歌,嚷着要酒喝),在这附近亲手杀死了他的六个伙伴。
这片树林如今如此安静,当年想必回荡着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
想到这里,我觉得我又听到了那凄惨的回响。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来到了树林的边缘地带。
“伙计们,快一点儿,都跟上来!”
梅里大喊一声,走在前头的人拼命向前跑去。
可是,还没有跑出十码远,我们就看见他们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们发出一阵惊呼,声音由弱转强。
西尔弗拄着拐杖加快步伐,疯了似的飞奔上前。
到了那里,他和我也都停下脚步,呆住了。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很大的土坑,看起来不像是新挖的,因为坑壁已经塌陷,坑底也已经长满了矮矮的青草。
一把断成两截的镐柄不知被谁扔在了土坑底部,旁边还有一些货箱的破木板。
我看到其中一块木板上用烙铁烫着“海象”
号的字样—“海象”
号他的身上是弗林特的船名。
任谁都一望便知,宝藏已经被别人发现并劫掠一空了,那七十万英镑的财宝早已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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