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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口早已备好了两艘大船,马车上的货物一一装载到船舱里。
宁婧从马车的底板下抱出了自己的行囊。
只有她知道,这堆衣物里,混着装有鸠刎的筋的那个瓷罐。
渡过了湍急的上流,从湫江的中游开始,江面骤然开阔了起来,水流变慢。
延绵的青山倒映在绿水中,偶尔还会有江豚在附近的水面跳跃而起。
两艘船把金光宗一行人分成了两部分。
除了一门代门主之外,宁婧就是这儿资历和修为数一数二的弟子。
所以,她与代门主分别上了两艘船,看管着其余弟子。
若是不晕船,在船上的日子,其实特别悠闲。
这儿不配备练剑的场地,顶多就打打坐练练气,空闲时间多得很。
两岸景色早就看厌了,于是,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宁婧在马车上教给弟子们的狼人游戏,迅速风靡了整艘船,正好能用来打发时间,每天打坐时间结束,都能听到有人吆喝着一起玩狼人。
最初的时候,峥河也有参与其中。
可是几乎每一次,他都是赢家。
久而久之,别人觉得这样没意思,就不跟他一起玩了。
好在,峥河仅是有天赋,对这种游戏兴趣不大,会一起玩,主要是为了和宁婧待在一起。
狼人风靡了一段时间后,宁婧又陆续安利了众人几个简单的游戏,什么你画我猜啊、谁是卧底啊。
封闭的环境,传播速度堪比病毒。
入夜时,对面的船只的弟子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看书,总会听到对面的那艘船传来爆笑和热闹的声音,不由迷惑地对视几眼:“对面怎么那么吵?”
“我哪知道,天天晚上都跟趁墟似的。”
……
江清月明,春江潮水浮浮落落。
峥河掩上了船舱的门,把一室的喧闹阻隔在了门板后。
船头没有点灯,宁婧趴在了一块平整的木板上,漆黑的江水徜徉出雪白的波纹,只有哗哗的水声。
峥河还没走近,宁婧就维持着原本的姿势,问道:“他们还在玩?”
“嗯。”
峥河在宁婧身边坐下,背靠在了船头。
宁婧摇摇头,无奈道:“也就在船上能这么放纵,若是回到了金光宗,就万万不能这样了。
否则,让他们师父看见了,准要骂他们沉迷玩乐、不思修炼。”
峥河忍俊不禁。
陆师姐嘴上说着不让他们玩闹,其实十分放纵这群人。
宁婧瞥了他一眼:“我看你这几天都没有参与他们,是不喜欢玩这种游戏么?”
也就十四岁的年纪,应该特别喜欢玩闹。
可峥河却跟小老头子似的,宁可打坐练功,也毫不松懈。
固然,他未来能有那样的高度——若不是坠魔,峥河在离世后,成就一定可以载入金光宗的历史——与他在修炼上近乎于严苛的自我约束是分不开的。
宁婧觉得,一个人能做到这么自律,是很好的事,但偶尔,也会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些辛苦。
“不是不喜欢玩。
只是,比起那样,我更喜欢待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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