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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姜尖叫道:“不!
我们跑不过啸浪的!
快上山!
上芝罘山!”
一语提醒了众人,大家忙向芝罘山上冲去。
这一带的芝罘山山形极其陡峭,众人丢弃了一切累赘之物,还是攀爬得气喘吁吁,由于用力,更由于惊慌,每个人的心都怦怦乱跳,但都一语不发。
风中带来的海腥味更浓了,让闻到的人不寒而栗。
渐渐地,海风中又隐隐夹带着一种低沉的轰鸣声,仿佛深海中的精怪一齐敲响了无数面牛皮大鼓,那声音震得人更加心慌。
有人回头一看,惊呼一声。
只见刚才那道白线此时已变成一列遥遥可见的长长的浪墙,两边望不到头,仿佛一条横亘海面的长蛇。
齐王沉声道:“别看,快上!”
季姜慢慢落到了后面,但咬着牙没吭声,依然手攀脚踩往上爬。
忽然,她踩着的一块风化的岩石碎裂了,一脚踩空,惊叫起来,齐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上去,碎裂的岩石窸窸窣窣掉下山崖,齐王看也不看,一语不发将季姜拉到自己身前,推着她向上去。
爬到离山顶还有三分之一距离时,海浪轰鸣声已轰轰隆隆如在耳旁,令人心惊肉跳。
有人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道浪墙看上去已高达丈余,由于推进速度太快,浪头竟始终微微前倾而不倒下。
那浪墙一尺一尺向上增高,一里一里向海岸推进。
七十里,六十里,五十里……二十里,十里,五里……终于,在浪头离海岸只剩约三四里时,众人已全部爬上了山顶,松了口气,或坐或站,筋疲力尽地看那大海。
此时的大海已成了一幅极其诡异的景象:那弓起的浪墙,竟已高达数十丈,仿佛一只巨大的、无与伦比的大鸟,正张开它的翼翅,向海岸猛扑过来。
而海浪的轰鸣声,也已是震耳欲聋,那声音超过了最大规模战役中千军万马奔腾时发出的声音。
“轰”
的一声巨响,可怖的巨鸟覆盖了沿岸的一切,扑上了高大的芝罘山……
许久,许久,海啸才稍稍平息下去一点,众人犹觉耳中轰鸣不绝,一时竟分不清是耳鸣还是真声。
而山脚下,已是一片汪洋。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海啸,”
季姜跌坐在地上,喃喃道,“幸而这山还算够高。”
齐王走过去,蹲下来,抓过她小小的手,轻轻拍了拍,微笑道:“好季姜,你很聪明,你救了我们大家。”
季姜忽然扑到他肩上大哭起来,道:“大王,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失魂落魄地看着大海,喃喃道:“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都干了些什么……”
齐王拍拍季姜的背,站起来,道:“我只是做了我必须做的——它太危险了。”
“危险?”
黑衣人不再激愤,只是用一种无限疲惫的声音道,“到底是谁危险?是你杀了他。
在起用你之前,主人就曾经犹豫过。
他说,你太聪明了,聪明得近于危险。
可以不用,就尽量不用。
可前面两个都……唉,天意,天意。”
齐王道:“前面两个?你说前面两个?在我之前你主人还选过两个人?是谁?”
黑衣人道:“第一个是嬴政,第二个是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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