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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致咬紧牙关,承认,“我的确有,但我不能——”
陆勤骤然抬声,“既然有,就拿起鞭子。”
陆致内心挣扎,“我……”
陆勤声音沉而有力,几乎像是下军令一样,“拿!
我要你拿,陆致,像个男人一样。
拿!”
陆致被吼得下意识伸手,一把抓住长鞭的手柄,抓在手里。
他跟着陆勤出了书房,长鞭随着他们的步子,拖过雪地,留下一条长长的雪痕。
陆勤站在兄弟二人的面前,冷酷严厉,“动手!”
陆则抬起眼,看着面前的兄长,抬起手,脱掉锦袍,只着一身单衣,温声道,“兄长,动手吧。”
陆致神色晦暗不明,他陷入前所未有的挣扎之中,一旁的父亲,跪在雪地里的兄弟,江边初见时含笑唤他大表哥的江表妹,一幕一幕,在他的眼前划过。
像是重演一般,他这些日子避免去想起的画面,一幕幕上演。
这些日子,他藏在心里的不甘,不敢为外人道的怨,折磨他的嫉妒,失落、后悔……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瞬涌上心头。
最终,化作了无奈和苦涩。
他苦笑一声,丢掉那根长鞭,撩起锦袍,就那么直挺挺跪了下去,面朝父亲,深吸一口气,开口,“孩儿放下了,什么都、放下了。”
陆勤沉默着看着跪在雪地里的兄弟二人,良久开口,“既如此,那就回去吧。”
陆致闭目颔首,“是。
孩儿告退。”
他起身,失落朝外走去,本想回明思堂,走到一半,却蓦地换了个方向,常宏赶忙跟上,见他失魂落魄,却又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小心问,“大爷,咱们出府吗?要不要叫马车?”
陆致摇摇头,朝府外走去。
常宏忙跟着追了上去,二人冒着雪,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见自家主子停下,抬头一看。
摘星楼三个字。
龙飞凤舞,才经历了火灾的酒楼,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热闹。
……
明嘉堂书房外,陆勤见长子走出很远,才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嫡子,“穿上吧,进屋。”
陆则缓缓穿上外裳,顺势捡起那根落在雪地里的长鞭。
大哥虽宅心仁厚,不肯动手,但父亲一贯不会心软,这顿打,他照旧要受着。
他倒是不怕疼,打了就打了,没那么娇气,只是若叫小娘子看见了,怕是要哭成泪人儿了。
他是极不愿意见她哭的,尤其是在那个梦之后,他上辈子没护好她,这辈子怎么也不该叫她哭了。
否则,她跟了他两辈子,实在是太不值当了。
陆则垂眼想着,跟着踏进那书房,开始思考这几日如何瞒过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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