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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话的太监可以不许人吃饭,但一定会准许其洗漱打扮,以免有碍观瞻,冲撞圣驾,想想还真是矛盾。
白上青千挑万选,给她置办的是条织锦长裙,说来?不怎么奢华,也并非绫罗绸缎,顶多只比荆钗布裙好上一点,但瞧着确实挺有精神。
后者一本正经的解释,“你是前朝名将之后,祖上的气节都是载入汗青,青史留名的,所以气势上不能输
。
可面圣最?重要的是要给陛下留好的印象,过于精致富贵了?不行,寒酸落魄了?也不行,我看来?看去,这套最?配你。
不卑不亢,分寸恰当?。”
观亭月“……你有心了?。”
“论武功我不如你,官场上的弯弯绕在下倒是在行。”
白上青不以为意地自嘲,“记住,你现在的定位是一个继承父志,心向黎民的忠义之士,更在意的是苍生百姓,而并非大奕存亡。
明白了?吗?”
步出顺天府官衙,门前是皇城接人用的黑漆马车,观亭月以为来?的会是宫内的太监,不承想居然?是燕山。
很少见,他穿着一身藏青朝服,发冠高束,革带玉佩无一不规整,就连神情也比往常更为端庄肃穆。
她于是不好多问什?么,只与之简单地交换了?一下视线,点点头踩上车辕。
燕山不着痕迹地在旁扶住她的手,隐晦地摁了?摁。
车马一路吱呀吱呀地驶向禁宫,御街上遇到?有不少还未换下官袍的大臣,或骑马匹,或步行,优哉游哉地交头言语。
大概都是才从正殿出来?,偶尔碰见燕山,会寒暄两句,但因?看出旁边的车驾形制,也不敢多问什?么。
他是徒步跟在马车旁的,观亭月不时能透过掀起的帘幔瞥见一点身影。
等进了?宫门,马车换成了?小轿,四周渐渐冷清,燕山突然?压低了?嗓音开口。
“一会儿看见他,照实话说就行了?。”
“有哪些?不该讲的,你应该也明白。”
“嗯……”
她其实不太明白,但考虑到?隔墙有耳,不方便再问。
“怎么?”
他在轿子外隐约感觉出观亭月语气里的迟疑,轻轻宽慰,“你不用担心,有我在,我会和你一并进去。”
观亭月却笑?了?下,“我也不是担心,只是……”
她顿了?顿,“很少看到?你穿成这样。”
燕山微微一愣,碍于身在宫中,便模棱两可地回应一句,“以后还有机会。”
软轿最?终驻足于一处安静的垂花门前。
观亭月没来?过皇宫,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见那不远就有一座建筑,红柱青瓦,巍峨内敛,侍卫守备森严,她猜测许是书房。
御前伺候的太监已
?等候多时,很快前去通报,迎他二人面圣。
这是观亭月此生第一次得见郑重实的真容。
他大概四十奔着五十的样子,干瘦却精神抖擞,下巴蓄着一小撮胡须。
这位天子打量人的眼神总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意味,说不上缘由,反正令人不快。
郑重实一言不发地端详着观亭月举止周全地作揖行礼,半晌才若有所思地颔首。
“你便是观林海,观老将军的女儿?”
她说“是。”
“果然?气度不凡,巾帼不让须眉……有乃父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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