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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钱直接蹲了灌渠里,开始掏里面的淤泥。
腊月天,水槽边上都渗着阴冷,更别说泥浆子,看得人都打哆嗦。
“我到东坝头上任的时候就荒着。
估计有十年了。”
曹俊不忍心,伸手想拉小钱上来。
小钱却不领情,反而脱了鞋,踏着淤泥朝灌渠的尽头,出水的大涵洞走去。
这闺女不是有啥病吧,好好的田坎不走,腊月天下淤泥里自虐?
“你干啥嘛!”
第五名就怕小钱冻出个毛病,撵上去要拽小钱上来。
“为啥越靠近出水口,淤泥越厚啊?”
小钱冷的受不了,任由第五名拉自己上去,看着自己脚脖子的泥垢,还一脸好奇。
第五名赶紧拔了一把野草帮着擦脚,“蛇精病!
拿棍子探一下就知道了,还用人下去?”
“我咋知道?”
小钱见第五名脱了外套帮自己暖脚,挺满意。
看众人还没跟过来,小声解释:“曹俊说荒了十年了,我以为淤泥早就干透了。
脱鞋踩踩装装样子,没想到下面全是稀泥。
既然已经踩脏了,不如趟过来看个究竟。”
自作自受,第五名逗笑了。
镇长几人心里也暗笑,跑水渠里踩几脚泥就算是考察了?觉得钱老师演的有点过了,缺乏演绎方面的经验。
可既然陪着来了,嘘寒问暖自然少不了。
小钱看出这帮人皮笑肉不笑看自己笑话,也不多解释,直接问曹俊引水涵洞出水口的内径。
这下把曹俊问住了,回头看看支书和老队长,俩人一脸懵逼。
支书赶紧陪笑:“这涵洞七十年代就建下了,当年还是知识青年帮着设计的,都过了快一代人了。”
“那你们浇地的时候怎么算的水量?”
小钱探头朝涵洞里看了看,潮湿阴冷,不寒而栗。
“这就要靠经验了。”
老队长当年可是生产标兵,对农田最熟悉,“放多少水才能把地浇透,没个十多年的摸索还真不成。”
第五名朝小钱点点头。
学校里学的那一套和真正务农还是有差别的。
好比,西餐厅的厨房里各种电子秤加量杯,力求配料比例的精准;可国菜比例拿捏更多是靠感觉,光‘少许’俩字,就够厨子琢磨半辈子了。
国人种地也一样,全意识流,但不代表出产的东西不好。
小钱明显没听进去,包里掏出一个皮卷尺,要进涵洞里丈量。
家里打架那是内部矛盾,出了门就是自己人;第五名见小钱认真,只能选择支持,随即脱了鞋就准备一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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