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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春,你的珠花也太漂亮了,可以给我戴戴吗?”
“这样的珠花我多的是,借给你戴一会儿也没什么。”
“你的手也这样的白嫩,是不是用了擦手膏啊!”
几个姑娘小哥儿正在低声说谈嬉笑,气氛融洽,独是旁头有个灰衣粗布的小哥儿埋着脑袋未曾参与聊天,只顾搓着盆里的衣裳,在一群孩子中有些格格不入。
便是只瞧了个后脑勺,张放远心里还是突突的直跳,一眼就认出了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几十年的人。
他下意识就要呼喊人,忽的河边撒腿跑过了两个男孩子,想要引起里头的姑娘小哥儿们注意,举着竹筒做的水枪滋水,舍不得把水滋在自己喜欢的姑娘小哥儿身上,又不敢欺负凶悍的,几番巡视后,瞧见了旁头默默无闻的许禾。
两股冰凉的溪水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许禾的头顶和脖子后腰上,春日天气虽是暖和了,可小哥儿姑娘到底是不如男孩子皮糙肉厚的不怕冷,又是摸鱼又是踩水的,小哥儿姑娘也只有天气好的时候来洗洗衣裳。
猝不及防的水从后背上浇过来,冷的人一个激灵,许禾吓了一跳,连忙跳了起来,意识到只是水时稍稍松了口气,又赶紧擦头上和脖子里的凉水。
诸人见着许禾像只抓耳挠腮的猴子一样擦水,始作俑者哈哈的笑了起来:“你看许禾,好像个傻大个儿!”
边上的姑娘小哥儿们见状也轻轻笑出了声,瞧见了后头在大笑的男孩子,又不痛不痒的娇嗔起来:“李二蛋,周小虎,你们俩太坏了。”
原是两头未在一起的小哥儿姑娘和男孩子因这场嬉闹都跑来看热闹,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偏生是许禾这个引子却是被撇在一边无人理睬,独自整理着湿了一半的衣服。
张放远几大步走了过去:“你没事吧?”
许禾早习惯了这般随时而来的戏耍和欺负,只是没想到会有人关切,下意识抬头,见着竟然是村里的小霸王,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张放远心中欣喜,仔细的看着眼前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小哥儿,身子很是有些瘦弱,但是因个子高,骨架也比寻常孩子大些,瞧着并不娇小,但也正是骨架子大又没什么肉,反而让人觉得单薄的很。
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许禾已经开始给家里分担许多活儿了,晒的也有些黑,远看着并不多好看,但是近了仔细端详,眉眼也是十分端正秀气。
张放远觉着自己媳妇儿小时候看骨相跟小鲤哥儿倒是很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崽子从小是公子哥儿,娇生惯养珠围翠绕的长大,养的十分漂亮,可小爹儿时日子过得不好,这才灰扑扑的不受人注意。
许禾感觉头顶的目光有些炙热,后背又凉,这又冷又热的感觉让他浑身都不自在,他怕不是张放远想收拾他,感觉又是新一轮的戏耍,他往后头退了一些,对张放远的话充耳不闻,假装这人没曾说过话一般。
热脸贴了冷屁股,张放远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已是许多年没有见过许禾这样对自己了,不得不说有些不习惯。
“张放远!”
陈四又跑了上来:“不是说不捉鱼也不游戏嘛,还以为你走了。”
张放远把黏在许禾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忽而道:“天气好,我改了主意,你们不是想玩儿地主游戏嘛,要玩儿的都过来,陈四你点点。”
陈四一蹦三尺高:“好嘞!”
小孩子爱玩儿是天性,人多能一道玩儿更是欢喜,男孩子齐刷刷的全都跑去围住了张放远:“我,我!
我也要!”
羞怯些的姑娘小哥儿也是眼巴巴的看着孩子群中最高的张放远,生怕自己被漏了。
陈四看到大家都很是积极,也就把在场所有的人都算了进去:“有十二个人。”
张放远点点头:“那我就分配职务。”
陈四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张放远,张着嘴暗示:管家,管家!
“陈四做管家,驴子做账房,刘五小囍护卫”
张放远点了一波,看向先前欺负许禾的两个男孩儿:“李二蛋跟周小虎就做杂役。”
“啊?杂役。”
两个男孩儿期待了半天见是这样的小奴才,不高兴的撅起了嘴,站在张放远旁边两个高壮的小护卫入戏很快,凶巴巴道:“敢顶撞老爷,信不信我掌嘴!”
李二蛋和周小虎登时就不敢说话了。
“阿远,你看这次还有这么多小哥儿和姑娘,要不要选一个做夫郎或者夫人?”
陈四提议道:“上次我们玩儿都没有女主人和夫郎。”
张放远眉心微动,陈四这小子真是打小就机灵。
“对啊,对啊!
如果没有就不好玩儿了,地主家里都是三妻四妾的。”
“好吧,那就选一个。”
姑娘小哥儿们闻言都有些激动和期待,但是还得表现出不好意思的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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