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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定在年夏,家里前后都满意,也是去了一桩大事。
如今待嫁,小娥便没有再去书塾里上学,而是留在家里专心做些针线活儿,做起了嫁妆来。
张放远他四伯家二老看着小娥的婚事如此妥帖,心中既是为姑娘高兴,心中又多了一层忧愁,不晓得他们家晓茂当如何。
两个孩子年纪相差的不远,明年也该及笄了。
张放远晓得他四伯就这块儿心病,承诺道:“到时候我这个做堂兄的肯定给晓茂寻门好亲事儿。”
张世诚就是想听这么一句话,如此便心理安稳了,不过借着酒劲儿还是同张放远透露了句心里话:“不求能像小娥嫁的那么好,你四姑舍不得就这么个孩子,想招个上门女婿咧。”
张放远想着他四伯家里的情况,倒确实更适合招个女婿上门,不过赘婿不好找,为此许多没有儿子的人家都只能把孩子嫁出去。
但而今张氏里有他撑着,找个赘婿还是容易,只不过要很好条件的肯定没有了。
“我留意着。”
张世诚闻言很是高兴:“好好好!”
春末张家置买下的地也开了大半,村民忙活着要春耕,前去张家垦地的人就少了,不过张放远倒是也不着急,两人原本今年就没打算给荒地种庄稼,只要今年开垦出来,把家禽棚那头的粪便取来肥了土就好。
待到入夏时,宋永才姗姗来迟收蚕茧。
原定的是春季就会过来收蚕茧,一直不曾来,许禾都不免有些焦急,就怕宋永拿了牙香筹的秘方毁约不来拿蚕茧了。
且不说仓库里已经堆了几百斤的蚕茧,春来桑叶匆匆,如今村民开春养的第一批蚕都要吐丝了,到时候这头的货物还没有出手又堆积起来,怕是亏的大发。
“今年从康健城那头过来,遇到了山洪耽搁了不少日子,这才晚了时间,实在对不住。”
宋永饱含歉意,宋家生意路子广,但是大多都在各个府县城中,今年路上耽搁,不单是张放远这头提心吊胆,就是其他的商户也是书信封封,他十万火急的赶来,一路上都在致歉。
其实生意往来那么久了,张放远对宋永的人品还是放心的,退一万步说,两方当初是有签字画押的字据,到时候拿着字据前去官府状告也是一告一个准儿,毕竟宋家也是有名有姓的。
张放远也准备了书信准备送到苏州问问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信件还没来得及寄出去,城中铺子的专门跑路上货的伙计倒是先来村里告诉他宋永抵达泗阳了,递了信儿让把蚕茧送到城里去。
这朝张放远立马叫了人,把堆积在库房里的蚕茧全部都搬了出来,装了两三车一并运送到了城里。
“不碍事,宋老板舟车劳顿,不如在泗阳多加休息几日。”
旅途明显疲倦的宋永摆了摆手:“路上耽搁太多时间了,除却泗阳,还有多地要跑,其余商户还等着上货。
眼看着已经入夏,今年又热的早,布匹不早些送到,恐是误了大伙儿的生意。”
说着宋永长叹了口气:“今年这天怪啊,泗阳尚且还好,未曾有何灾害,我一路从苏州过来,遇见有山洪的,也遇见隐有干旱前兆的,恐怕今年是时节不好,我们这些做走商的也跟着难了。”
张放远久居泗阳,对天时的敏锐直观程度自然是不如走南闯北遍见众生的走商。
不过他觉得倒也不怪,天时没个定数,且前两年的天时都不错,尤其是去年。
百姓都说丰年过后都会走阵子下坡路,就跟那土地瓜果一样,今年果子饱满又甜,明年这树子就得休整,结出来的果子就稀疏味道酸涩。
宋永检看了一车车去年的成果,看着饱满而大颗的蚕茧心情好了不少:“这批货当真是好,泗阳没白跑。”
“大伙儿都说去年的蚕茧好。”
宋永视若珍宝的捧着蚕茧,一次性就收到这么多蚕茧,可去了件事儿。
他给张放远算的是一百文一斤,也就意味着张放远能从村民手头上每一斤蚕茧赚取四十文,一斤不多点,可三四百斤的蚕茧还是一次性能够赚取一万多文钱。
“而今已然入夏,原本秋时还会来泗阳一次,但是今年还有许多地方没走,若是时间拉的长,那下半年许是不会来泗阳了。”
宋永道:“届时只有明年再过来,话且先说在前头给张老板一个心安,到时候真是不过来,我定然会送信过来。”
张放远应声:“成,万事以书信为准。”
宋永忙碌着把带来的今年夏季时新布匹上货到各家订货的布行后,急着又要去下个县城,张放远送了些茶棚里很受走商喜爱的土菜给宋永,便是许禾做的那些菜。
走商长途跋涉,最是用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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