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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梨蹲在他身后,有些着急,不住地拍着他的背,轻声提醒,“宝宝,宝宝你快说词呀。”
来宝“噢”
了声,这才想起还有这事,但是毕竟还是个奶娃娃,记性没比鱼好了多少,转眼就给忘了。
他回头看着阿梨,嘴巴瘪起来,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憋了好久才叫了声“娘亲——”
。
薛延笑眼看过来,摩挲着下唇问,“你们娘俩聚在一起干什么坏事呢?”
阿梨本还没觉着什么,但被他这么一看,耳根都有些泛红。
来宝手里的枣都攥热了,都走到这一步也不能再缩回去,阿梨干脆躲在来宝身后,一句一句地教他,让他重复给薛延听,像是在唱一个假双簧。
“爹爹,你不要着急啦——”
来宝说,“爹爹,捏表高奇啦!”
“来宝在呢,枣枣给你吃——”
“来宝在捏,糕糕给捏次!”
阿梨纠正,“是枣枣!”
来宝嘟着嘴,很努力地学了遍,“糕糕!”
“枣,枣。”
“糕糕!”
阿梨无奈放弃,“……算了。”
来宝跟着道,“算辽。”
阿梨咬着唇,小声道,“这句不要学。”
来宝觉得娘亲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自己有些跟不上,一脸苦恼,“彻去扑要瘸。”
阿梨看着他那双无辜的黑眼睛,一时间忘了词,两人相对无言好一会,谁也不说话,直到阿黄咬烂了那几颗枣子又吐出来,寻乐子似的去抢来宝手里的小青枣。
来宝被舔得尖叫,跳着要去踩兔子的脚,他站得不稳,落地时险些摔倒,被薛延手疾眼快地提着后衣领给拽到床铺上。
阿梨仍旧蹲着,托腮望着薛延,薛延被她看得骨头都要酥了,往前探身也将她抱上来。
一家三口围成一个圈,薛延摸摸来宝的小辫子,又亲亲阿梨的脸颊,心中被塞得满满当当,连那会的烦闷也消散了许多。
阿梨说,“薛延,罗远芳的那件事,你不要着急,离春闱还有五个月,时间足够的。
而且若是邱知府真的是罗远芳的父亲,这事就太麻烦了。
民不与官斗,阿言进屋子前还要我劝你,说他再等三年没关系的,咱们在宁安能到现在不容易,万一因着这事引火烧身,累及家中,他便就再没有脸面继续读书了。”
薛延颔首道,“我有分寸的。”
阿梨蹙眉,“那你答应我,不许意气用事,好不好?”
人生而追求公平,对待那些不合常理的事,无所作为却投机取巧的人,总会下意识生出嫌恶。
薛延自小就是天之骄子,虽后来家遇变故落下神坛,但仍旧是凭着自己一步步爬上来了,这些年来坎坷虽多,但这样一而再再而三触及他底线的,只有邱家一个。
奈何这又是宁安的地头蛇,惹不起躲不得,薛延心中郁气有多少,阿梨猜的出。
薛延说,“我知晓的。”
来宝不明白大人谈论的这些事,太复杂,他一个字也听不懂,只顾着随手抓东西往嘴里塞。
薛延丢掉来宝手里从阿黄窝里掏出来的半颗萝卜头,又作势要打他屁股,来宝躬了下身子,终于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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