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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欢见他没有继续发作,这才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两人中间隔了整个大厅,立场泾渭分明。
她开口便直切入正题:“小侯爷今日亲自登门,该是我母亲之前与您商谈之事,您已经有了定论。
不是我们故意慢待于您,纵然您小侯爷位高权重,比我们母女底气更足,应该也不想让我祖父他们立刻察觉此事。
我母亲近来身体不适,也来不得前厅见您,所以权宜之计,今日我也不便引您去后宅与她当面商谈。
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也知晓,咱们长话短说,您的决定为何,给句痛快话吧。”
她将这话,说得十分周到圆滑。
秦颂心里怒气本就已经消了一半……
其实对于杨氏卧病在床的消息,他原是没太相信的,只以为是祁家宅子里又出了什么麻烦,杨氏故意称病躲清闲。
现在杨氏没来,却是祁欢代为过来见他。
毕竟背后牵扯着那么大的事儿,若不是杨氏真的来不了,不至于会让祁欢出面。
意识到杨氏是真的病了,他也就没理由继续刁难。
只——
祁欢在他眼里仍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丫头,还不够资格跟他来谈正事。
所以,他真就长话短说:“那你便转告世子夫人,日前她开出的条件,本侯答应了。”
他原意是,告知了杨氏他的决定,回头待杨氏身体状况好些了,自然会再去寻他,双方做最后的谈判和交接。
而祁欢——
不过一个传话的。
可是,他话说完,祁欢却还稳坐不走。
她神色恬静而正式,一板一眼的反问:“那您的条件呢?”
秦颂不悦拧眉,又带上他那种高高在上的轻蔑的神色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遍,最后唇角微扬,露出一个明显讥诮的弧度来:“你要跟我谈?”
他这人就这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还天然觉得她就只是个丫头片子,与他不配对等说话。
祁欢甚至能够理解,他屡次恶趣味,拿庄子上那桩“丑事”
找自己麻烦的所作所为。
他那约莫就是将她当成是个好玩的小动物,逗着拿来取乐的。
他打从心底里没将她看眼里。
可是在她眼里——
这男人又何尝不是幼稚可笑,不可理喻的哪一个?
所以,现在她已经对秦小侯爷这种纯粹侮辱性的眼神彻底免疫了。
她面不改色,再重复一遍:“我母亲身在病中,不方便。”
这话,拿来堵秦颂的嘴,已是相当够用。
秦颂眼中略见了几分烦躁,只能按捺着与她接着说:“照世子夫人之前说的,我接手她许诺的那条商道,此后咱们双方合作,本侯会以武成侯府的名义,顺道护持你们母女手上生意。”
话到这里,他到底还是觉得跟这么个姑娘谈这些事,很不得劲,语气微微停顿片刻,方才重新提了口气道:“你与我二弟的婚约,咱们和平解决,我同意你们退婚,但我有个要求……这门亲事,现在先不要退。”
虽然他的态度始终有点欠抽,但祁欢却不是来与他置气的。
她垂眸认真思索片刻,也便心里有数:“因为……叶家三姑娘?”
她的视线,再度直直的看过来。
秦颂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没做声,便是默认。
只是可能依旧觉得丢面子,最后还是往旁边微微错开了一下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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