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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哥儿没再多说什么,先前过来在路上收租金费了些时辰跟口舌,现在着实有点饿了,且他还得快些吃了午饭,下午还有铺子要看的。
于是也没多做耽搁,匆匆下了楼准备就近去个酒楼吃饭。
“您要的货单已经誊抄好了,还请您一一查阅。”
“先生稍等,我们管事的招呼东家去了,一会儿再来看您的誊抄。”
“有劳了。”
瑞鲤一听这清隽的声音有些熟悉,临到门边又退了回去,偏头往声音的发源地瞧了一眼,虽只一背影却也已是长身玉立。
“他怎么在这儿?”
小鲤哥儿回头对跟着自己的伴烟嘀咕了一句。
“许是凑巧在此处吧,公子可要上前打声招呼?您上次还请了那读书人糕饼呢。”
小鲤哥儿摆摆手:“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本公子喜欢浇花可不喜欢沾惹。
如今哥哥和老爹都不在家,我得把家里的生意看好,还是别耽搁时间作乐,今日还有的是事情忙,走了走了。”
伴烟偷笑:“也只有公子才有脸皮说这样的话出来,既是不欲沾惹,作何又送人东西。”
小鲤哥儿一边往外头走,一边道:“出门在外你若是见着一朵花儿好看,你是不是会多瞧两眼,赞赏一句那花儿漂亮?这看人还不是一个道理,美人谁不喜欢?若非如此,这城中男子作何总巴巴儿到我身前来讨好。
说白了我也就是欣赏这世间美好的事物,以前夫子还夸过我风雅呢。”
伴烟比小鲤哥儿大一些,是小时候张放远给他找的伴读,从小伺候着小鲤哥儿长大,也是跟着在骆家旁听过的:“怕是骆夫子说错了那个雅字了。”
两人伴着嘴,用了午饭,小鲤哥儿在酒楼雅间里浅浅歇息了会儿,下午就赶着去了流芳书坊,像是这样的铺子历来都是读书人家才会开的,但是他们张家这样的白丁起家人家居然也经营着一间这样的铺子,说来也是让人讶异。
但是这间铺子说来还有些来头,当初瑞鲤乡试中了,家里甚是高兴,他爹张放远思来想去的,老两口寻思着给他们争气的大儿子送点什么以示鼓励才行,两人商量了好一通,最后一间书坊便送到了他哥哥手上。
先时瑞锦还在泗阳时,还真挺喜欢这间书坊的,空闲了出门大抵上都会上这家房契在他手上的铺子前来看看,生意好坏倒是不管,看的是心意。
瑞锦少年中举,城中书院不少读书人慕名而来,侥幸若是碰见瑞锦的话,还能与之请教文章学业,瑞锦性子瞧着冷淡,要是真有人敢上前来讨教,他倒是也会悉心指教,为此流芳书坊的生意还成,虽不及城里其他老夫子先生开的书坊赚钱,却也不至于亏本。
可后来自从他哥哥两榜进士,一举过了会试又进殿试,还被皇帝亲授官衔,流芳书坊的生意一下子就火爆了起来,读书人都想来沾沾他哥的科考之气,期盼着下一回高中的是自己。
现在他瑞锦离乡做官去了,走前还特地交待了小鲤哥儿,要他照看一二这间书坊,顺道把他昔年科考的笔迹,标注,文章草稿等一系的东西,寻着有缘人相送。
小鲤哥儿想着别的不说,光拿着他哥的东西送有缘人就很有意思了。
今日书院休沐,老远就见着书坊的生意不错,进进出出的都是些书生打扮的人,小鲤哥儿来到这儿心情不错,昔时这间书坊里可有不少他跟哥哥的回忆,刚到门口,小鲤哥儿一眼瞧着里头坐着的人差点踢到门槛跌了一跤,幸好是伴烟眼疾手快扶住了人。
小鲤哥儿瞪大了眼,冲着伴烟比划:“那人当真不是打听了我的出行路线准时出现的?”
伴烟看着书坊大堂一角的书桌前有个腰板笔直,修长十指提笔正在专心致志抄书的人,很是认可瑞鲤的话,恍然间他赶紧把瑞鲤拉到了一边:“公子,那读书人不会是瞧上您了吧?”
“他又不认识我!”
小鲤哥儿眨巴着眼睛,虽然有不少自己眼睛鼻子都没有认清过的人上门提亲,说非他不可,但他还是觉得美人应该会清高一些,不至于此。
“怎不认识!
那日在饮秋楼你让小伙计送他糕点,那小伙计定然趾高气扬说是您送的。
稍稍再一打听,城里几个人不晓得您的?”
伴烟分析道:“瞧他面容虽是清隽城中难有此般相貌者,可衣着简朴,想来也是个贫寒人家的书生。”
话没说完,但是伴烟没往后面说,小鲤哥儿心里都明白,不就是那话本里常写的穷酸书生意图找个纯良不谙世事的富家千金,凌霄攀附从此改变人生呗!
小鲤哥儿认可的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本公子可不是什么深宅大院的小白花,眼里容不得这样的沙子,我一定要让他打消不切实际的念头!”
默了默,他又道:“不过他长得这么好看,说不定是有苦衷的,我待会儿说他的时候语气还是稍微和善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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