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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梅转身拍拍手,屈膝福了福还礼。
她一抬头,看见另一匹纯黑色的马上高高坐着位锦袍少年,宽额高鼻,剑眉入鬓,一双丹凤眼,狭长上挑,眸色漆黑如墨。
许是彻夜赶路的缘故,他周身散发着寒霜般的清冷气息。
饶是这般生人勿近,杜梅还是觉得这少年生得太好看了,比杜家河的任何一个男孩子都好看。
这么一比,她那三个只知道干活吃饭的堂哥简直就是猪,就连三叔家念私塾的杰哥,也差得远呢。
杜梅已经是13岁的姑娘了,她常和隔壁的巧婶结伴到县城卖绣品,所以她认得路。
她指着他们的来路说:“从这出去,见到岔路,往东一直走就是了。”
原来夜黑,着急赶路,赵吉安带着楚霖走反了道。
赵吉安不用回头,就已经感受到来自主子的严厉目光,他的背上一阵灼热。
楚霖在马上俯视眼前梳着双丫髻皮肤白皙的女孩子,厚厚的刘海挡也挡不住她圆圆杏眼里的盈盈星光,清澈明亮。
她直视着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纵使她穿着破衣布履,也难掩她的灵动秀美。
“赏!”
楚霖薄唇翕动,声音威严。
赵吉安从怀里摸出一枚小金锞子,托在掌心里,金灿灿黄澄澄的:“姑娘,多谢了。”
“不,我不能要。
我娘说,无功不受禄。”
杜梅连连摆手。
此时,楚霖已经拨转马头,听到这句话,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杜梅一眼。
“驾!”
楚霖一夹马腹,墨云奋蹄疾行。
“这个,一点小意思,姑娘,你就留着玩吧。”
赵吉安急急地把小金锞子放到杜梅手中,翻身上马,追他的主子去了。
眼见着一骑绝尘,杜梅抱起柴禾回到厨房。
杜梅并不知道这金锞子足以买下整个杜家,大顺王朝律法规定,平民是不准用金银,穿绫罗绸缎的。
不要说她,就是族长杜怀炳也没见过真金。
但她知道,这是个贵重的东西,那个锦衣少年穿着她从来没见过的华衣美服,他赏的东西怎么会差呢?
杜梅把金锞子藏在贴身的兜里,钻回灶间继续烧火。
很快,厨房里的水汽就弥漫开来。
杜家人陆陆续续起来了,洒扫庭院,喂猪撵鸡,洗衣晒被,忙忙碌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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