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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坊里现有青壮五十人,老匠人三十人,加上新进的几个军士,还有各家的家属孩子,已经过了二百人,全部归他管理;吃饭免费,孩子能上私塾,粮饷按月发放,他还有啥的不满意。
就是有一点,大院里各家需要的杂货,出去石家商铺购买的,需要专人去买,大门那里不能随便出入;好在,辛秀才已经开始在大院里准备开商铺了,那样的话,不出大院就能转商铺了。
虽然磨坊里的活计每天累是累点,但这里的人习惯了,让他出去都不愿意,经过了饿肚子的日子,这种桃花源似的生活,没人想去打破。
出了磨坊大院,带着两个侍卫,萧夜去了通讯队,经过广场旁的神车营军舍,那里五辆亮着大灯的运输车,已经开始发动出发了。
而石堡西北角的伙房那里,也是灯火通明,伙房外热气腾腾的大箩,堆成了小山,被军士们抬进了一旁的牛皮大帐;大箩里面装着刚刚蒸好的杂面馒头、肉馅酸菜包子,这是新来的厨子給大家伙带来了新花样。
宋朝以前,馒头这个被诸葛亮发明的称谓,可是带馅的,不过现在和包子有了区别,酸菜包子可是石堡里众人喜欢的一种吃食了。
远远看了几眼伙房,萧夜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今晚过后,恐怕那个想出张贴告示的人,不后悔也会被骂死。
想来抢自己的军士,哦,釜底抽薪,也不怕让柴火烫着。
通讯队军舍里,里屋火炕旁的木架上,一个硕大的沙盘,上面显示着从西龙河到顾家堡,方圆两百里的山川丘陵地形,浓缩千百倍呈现在眼前,花花绿绿机巧精致,各处闪动的小红点,被值守的传令兵,仔细地记下来,拿着草纸不时地核对。
翡翠藤所过之地,只要扎根生长一月以上的地方,萧夜就能从加工中心里,提取出一块快的组件,组合成了这个不断扩大的沙盘。
“大人,你来了,”
坐在烧得暖暖的火炕上,王梓良端着紫砂壶,正端详着沙盘,抬头看见萧夜进来了,赶忙把茶壶放在炕桌上,招呼着萧夜坐上来。
萧夜不计较王梓良的随意,踢掉脚上的矮腰军靴,上炕蜷腿盘坐,“柳仁啊,今晚咱俩可是别想睡了,石关屯那里准备好了没?”
“张子长来了信哨,那几个火墩的军户,连带家属都到了石关屯山下,混在流民里等着,一共近三百人,不能再等了,迟则生变,”
王梓良給萧夜倒上一杯热茶,笑眯眯地说道。
“今晚咱们五个车子,一次最少就能拉一百多人,挤一挤,两趟就拉完了,”
见萧夜瞅着沙盘上的亮点,王梓良指点着石关屯那里,“流民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多,到月底恐怕还是会到了万人以上,”
闻言,萧夜脸上闪过一丝愠怒,这甘肃镇卫所、官府,祸水北移的手段,真真是不要脸之极,还不准商家卖粮食,真是想自己死啊。
西北秋末天气凉的很快,早晚阴寒,这些流民要是没有栖身之地,加上有一顿没一顿的,恐怕一个冬天就全完了。
说实话,流民里一家人里能挑出一个青壮的人来,萧夜也不会这般的恼怒,但那石关屯下的流民,哪怕是鸡肋,他也只有吃下的份,拖时间能拖多久。
自己缺少的,还就是人口和粮食了。
那些商家自己再暗示,就是不搭理自己对粮食、青壮人口的要求。
千金买马骨,辛秀才出的主意,看起来不咋滴。
有传令兵进来,給炕桌上端了一盘盐水蚕豆,还有一碗热腾腾的肉包子,每个小巧的只有盅口大小,萧夜捏起来一个嚼着吃,吃的很是无奈。
“哦,对了,刚刚鹰爪堡传来消息,那个靳家的商队,送来了十万斤的粮食,重石百斤,一批药材,已经送入堡里的仓库,那可都是上好的粮食,”
王梓良从矮脚桌旁的竹筐里,挑出一张信筏,递给了萧夜。
对于靳三娘如此快的动作,萧夜心里暗暗松快了不少,自己和她说是有了关系,但那种关系较真说是自己在强迫,放明面上很不好听,说白了是各取所需罢了。
要是被人知道了真相,恐怕会彻底烂了名声。
“本来想明早拿给你看,现在看了正好,”
明白萧夜所愁之事,王梓良高兴地多了一句嘴,“粮食和重石是从清风谷那里过来的,药材是他们从双塔湖那里收来的,”
还来不及松一口气的萧夜,果然脸色黑了一层,啪地把信筏拍在桌上,低声咒骂了一句后,恨恨地几口吃完了包子,拿起茶水咕咚咚灌了下去。
这些粮食,不用说,应该是商家要运出去卖给草原上的鞑子的,这不,见萧夜这里价好路又近,直接就过来了。
噢,这里有那么多的流民,还有石堡里的众多明人,萧夜不信能彻底保守住消息,你官府不准许卖粮食,边墙外的蒙古鞑子,他们的银子就那么好看,那些商家为何商道畅通无阻?萧夜想不明白。
“传信給鹰爪堡,派人去通知顾家堡的靳三娘,以后他们要卖的粮食和其他货物,只要是外出清风谷的,本头领这里全包了,价格好商量,梁家、翟家同样,”
为了石堡里能有三个月的粮食储备,萧夜顾不上考虑得罪草原上部落的后果了。
大不了,看谁比谁狠。
话是这样说,不过那三个商家,和其他商家一个货色,绝不会这么办,但萧夜要摆明自己的态度,起码要得到更多的。
“派人通知刀子,凡是商家往草原上贩卖粮食的,遇上了一概劫杀,货留人不留,把手脚做干净了,粮食就送去白龙湖那里,”
咬了咬牙,萧夜发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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