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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安却不耐烦的说:“生就生呗,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没生过,都第四胎了。
人家都说女人生孩子,就跟母鸡下蛋似的,要生你自己生,别烦我,晚上我有事。”
王思安说完,就当起了甩手掌拒,把吃过饭的碗筷和一家人洗澡换下来的衣服都甩给了吴新会,一个人吹着口哨,不亦乐乎的往龙现头走了。
他已经三个多月没有出去混了,自从左脚被父亲打折以后,他就像女人生完孩子坐月子一样,在家躺了一百天。
在家躺了多少天,他就做了多少天的发财梦。
这下可好了,双亲大人都已撒手人寰,再也没有人管得着他了。
这不,他拧着一袋子从母亲那里死缠烂磨要来的四块大洋、和昨天从老四屋里抢来的两百块铜钱,趁着晈洁的月亮,踏上了他东山再起的道路。
丈夫走了,吴新会只好忍着分娩前的阵痛,洗完碗洗衣服。
等到她把所有的家务事做完,侍候两岁的仲友睡下,就已经是亥时了。
她便躺床上去,准备迎接她第四个孩子的到来。
吴新会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回想起她前面生的三个孩子,都是由公公婆婆派人,轮流守候着她生的,即使丈夫不在,她也不害怕。
现在倒好,公公婆婆死了,家也分了,丈夫也走了,连一个请接生婆的人都找不到,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想想她曾经是多么的想分家啊,现在家已经分了,如愿以偿了,应该高兴才对呀,为什么现在倒害怕起来了呢?甚至害怕的想哭。
随着阵痛不断的加剧,吴新会一个人躺在床上呻吟,凄惨的减叫声惊醒了六岁的女儿香连。
香连揉了惺松的小眼睛,掀开蚊帐,从床上探出头了问母亲:“娘,你怎么了?”
“啊!”
一声惨叫后,吴新会气喘吁吁的对女儿说,“香连,娘要死了,快和哥哥一起去把你爹叫回来。”
香连听到娘说要死了,吓得哇哇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爬起来,走到娘的床边上,借着从窗户射进来的月光,看见一床都是血。
“娘,怎么这么多血,啊啊,娘,你千万不要死啊,娘,我怕,啊啊啊!”
香连哭着说。
“快去叫你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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