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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2页）

走过4楼楼梯时，我尽量让自己贴着墙根，以确定不会触发朱晴设下的红外灯监控，然后将尸体碎块放在她的门口。

我再蹑手蹑脚地回到404中，想了想，将许迈的尸体重新搬了出来，斜倚在门后的鞋架上。

之后，如同之前我打电话给柳云深一般，我拨通了朱晴的电话‐‐当日里，朱晴为黑猫所咬，借宿我房时，她偷偷地将我的门钥匙带进了卫生间，进行印模;待她沉睡之后，我如法炮制，深夜进入她房间，亦将她的门钥匙印在了湿香皂上，进行复制，同时用她的手机拨打了我手机（已设置静音），在保存下她的手机号码并删除掉她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之后，我悄悄地退出了她房间。

&ldo;朱晴吗，我是602的柳云深。

&rdo;我让自己的声调趋于平稳，如柳云深那般不带丝毫感情，&ldo;你要我办的事我已经办妥了。

一个在你的门口，一个遗弃在404屋里。

你可以查看一下。

对了，门口的那袋尸体你帮我处理一下。

我知道你做的白玉汤很鲜美，很受人欢迎。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尝试一下新材料呢?好了，我睡去了，你也晚安。

明天中午见。

记得带上那45万钱。

&rdo;

放下电话，我的脸上浮现出愉快的笑容。

白玉汤的香味在鼻尖下轻轻浮荡，将人的每一个味蕾打开。

那真是食物中的罂粟。

明知它是黑色的毒物，可是尝过了一次之后，就让人欲罢不能，坠入饕餮的炼狱之中。

柳云深说的对，朱晴收留的每一只流浪小动物，都被她放血、虐杀之后，做成了白玉汤，送往&ldo;流浪之家&rdo;餐厅，而并非她告诉我的，送至&ldo;动物流浪之家&rdo;。

那一大堆的人肉，应该足够熬制一大锅的白玉汤吧。

不知道朱晴会不会感激我的&ldo;赠肉之恩&rdo;呢?

唯有在想起那个思儿发疯的母亲时，我的心微微抽动了下，随即就消散了。

我甚至邪恶地想：倘若他们明天坐在&ldo;流浪之家&rdo;，啜饮白玉汤，能否从香浓的汤味之中，闻出儿子的味道呢?

昔日，周文王被纣王囚于狱中，儿子伯邑考赴朝歌搭救，却被纣王杀死，做成了肉饼，赐予周文王。

当周文王含泪一口一口地吞下儿子的骨肉之时，纣王在笑，妲己在笑，历史亦在笑。

历史笑残暴之人的短视，亦笑自己被后人涂脂抹粉后的怪模样‐‐原来只要成功，之前的成狼都可以忽略不计。

食子偷生之人，却被后人誉为明君圣人，恐怕只有周文王一人了。

不过倘若儿子的肉汤，能够温暖、浸润一下母亲饱受摧残的身心，恐怕在道学家的眼中，亦可以视为一种圣道吧，比如二十四孝之中褒扬的&ldo;割肉救母&rdo;。

我不是圣人，不是孝子，我只是一个都市里平凡求生的人。

善与恶，对我来说，并非那么泾渭分明，甚至说，我有点刻意想要去模糊其中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