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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责任10（第2页）

但是，依然很恍惚。

迈出一步，自己置身于林野之中，不知身处何处的自己却看到年幼的自身在朝着远方逃窜，而身后的黑影一直在穷追不舍，林空明看清楚了那个追逐年幼自己的家伙。

那是污染兽，毫无疑问的，但是，看起来却像是新生而且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变身而暴走的污染兽。

它盯上了一开始在林野之中游荡玩耍的年幼的林空明和高桥理惠。

但是中断的记忆之中，自己应该是被贯穿了胸膛。

正在思考的时候，污染兽已经贯穿了年幼林空明的胸膛，鲜血四溅，染红了草地，瘦小的身躯无力的摔倒在地上，而污染兽也似乎因为杀死了林空明的原因，而清醒了过来。

它茫然的看着沾染着鲜血的右臂，以及倒在地上的年幼的林空明，捂着脑袋发了疯一般的朝着远处奔走，逃离此处。

为何没有制止？只是在一旁看着年幼的自己死掉？

林空明早就发现了，这只不过是记忆的片段，自己哪怕身处在这片环境之中，那也只是一个看客，无法去干涉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如果记忆片段没有出差错的话，那么这具身体，在年幼的时期，就已经死掉了才对。

但是，似乎是不愿意给林空明看这段记忆，在真相的面前，记忆中断了，随后，无数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了林空明的脑内，强制接收了如此庞大的记忆量，哪怕是林空明都要捂着脑袋发出低吼。

脑袋越发的刺痛，最后仿佛要将大脑割裂开来一般，跪倒在地上，承受着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

无法再克制这股疼痛感，捂着脑袋仰天长啸的那一瞬间。

“······”

睁开眼眸苏醒了过来，自己戴着氧气罩，全身插满了各种东西来确认自己的生命特征，一旁整理阳台的护士听到了床上的动静，转过头看着虚弱无比的林空明，惊讶一下之后，立刻跑了出去。

数分钟之后医生走进来，走到林空明的身侧，说道：“能听见我说话吗，如果能听见的话，就眨一下眼。”

林空明照做，医生又竖起两根手指，说道：“这是几？用手指敲我的手臂来回答。”

虚弱的抬起右手食指敲了俩下，医生颔首之后确认了一下仪器显示的数据，松了口气，对着一旁的护士打了个手势，在转过头看向林空明，说道：“现在你还处于重伤的情况，还需要调养，我们不会打扰你休息，现在你的家人可以探望你。”

林空明费劲的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从未感觉过如此的虚弱，医生做出去之后，不到数秒，林明的身影便走了进来，林空明看着其右手吊在胸口，林明注意到了林空明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右臂无奈的笑道:“没办法，受了这一点小伤，和你受的苦比起来······差太远了。”

林明抽出一旁的凳子，坐在林空明的身边，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很是虚假，他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又是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抓耳挠腮的样子不知道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林空明能感觉到到，他此刻的内心充斥着悲伤，自责，懊悔。

他最终有些无力的垂下左手，放在大腿上，抬起头看向林空明，张开嘴唇，迟疑了数秒，才说道：“你一直说，自己在做着很危险的事情······那时候发生的事情，遇到的那种电视机上报道的怪物，就是你要面对的吗？”

林空明的双瞳充斥着血丝，沉默了一会，最终只能给出一个艰难的回答——点了一下头。

那个时候，林明还未完全失去意识，他倒在地上，看着林空明将污染兽踢飞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的儿子变了，变得能够强大到与怪物战斗了。

但在那之后，它也就失去了意识。

等到苏醒过来之后，林明来到了林空明的重症室内，也就看见了林空明那全身插着各种仪器设备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悲伤，痛苦。

他也还记得，自己明明腹部传来了剧痛，那个时候自己的腹部都已经没有知觉了，为什么醒来之后，却只是右手骨折？那番疼痛可不是虚假的，直到现在回想起来，摸着自己的腹部都有着不真切的感觉，于是，他明白了什么，亦或者，是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

他的确受了很重的伤，但是医生给出的答案却是腹部受到了足以致命的伤势，如果不是其命硬，恢复力快以及抢救及时，林空明就会死在那里。

所以，他明白了，自己的儿子一直在承受着莫大的压力，死亡的压力，战斗的压力，以及渔轮的压力在和那群在大街上无法看到的怪物战斗着。

明明只是一个17岁的孩子，却要承受着连成年人都无法承受的压力。

一想到这里，坐在林空明旁边的林明，毫无征兆的就留下了眼泪，无声的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