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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善惊讶的抬头,审视他脸上表情,瞥见他眼中暗含的隐忍和苦痛,心中揪紧,又朝桌上的自鸣钟看去,见亲迎礼的时辰快到了,张口欲安慰,最终想不出半个能起效用的字眼,只能闭闭眼,咬牙离开。
吴书来回头去看房中皇帝暗沉的脸色,又朝前方步履首次失了优雅,有些个凌乱的亲王看去,心中腹诽:这都是闹的什么事儿啊?亲王也忒可怜了,皇上替他安排了一个摆设做嫡福晋也就罢了,还qiáng要人新婚之夜留下?这不是有意为难么?和帝王相守,不是一般人,还真承受不来!
心中怀着万千对亲王的同情,吴书来态度极为殷勤周到的直将他送出神武门,又立在门边,一直看着亲王车架远去,方才迟迟回宫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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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端重亲王府。
行过合卺礼,吃过合卺宴,辞别宾客,克善步履艰难的朝喜房走去,见到喜房中透出的,被大红chuáng幔和锦被渲染成艳红的烛光,心中一窒,停下脚步。
在门边站立片刻,他抿唇,扬扬下颚,示意身边侍从推开房门。
步入房中,见到已安坐在chuáng边,换上一身亵衣亵裤的觉罗氏,他眸子一暗,甩上房门,捡了张离她较远的椅子坐下,替自己斟了一杯茶,徐徐啜饮,并不开口发话。
两人无言对坐良久,许是觉得乏了,克善放下茶杯,揉揉额角,舒缓一整天忙乱下来的疲惫。
茶杯被放下的声音很轻,但在空旷静谧的喜房中回dàng,却显得很是突兀,令埋首坐在chuáng边的觉罗氏悚然一惊,猛然抬头向端重亲王看去,未曾开口,膝盖已先着地,发出&lso;砰&rso;的一声闷响。
克善见她出人意表的动作,讶异的挑眉,心中隐有所感。
&ldo;你这是gān什么?&rdo;
并不上前搀扶,他坐在原处,语带兴味的问。
觉罗氏瞟他一眼,再次垂头,闷声答道:&ldo;回王爷,妾身恳请王爷放过妾身,权当妾身是个摆设,是替您打理后院,管理宅邸的工具。
妾身感激不尽。
&rdo;
克善扶额,略略思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ldo;哦?只要一个虚名,却不要本王的宠爱和子嗣,你如何在本王府上立足?日前在乾清宫,他允诺了你什么东西让你甘愿作此牺牲?&rdo;
觉罗氏揪紧衣摆,紧张的瞥他一眼,咬唇犹豫半晌后,仿似下了天大的决心,肃容,缓缓开口,&ldo;回王爷,皇上允诺妾身,会替奉恩镇国公阿克敦一家平反。
&rdo;
克善点头,睇她一眼,继续发问,&ldo;奉恩镇国公府与你有什么关系?&rdo;总不会为了不相gān的人便牺牲自己的终身吧。
觉罗氏心头狂跳,但想到出嫁前,皇帝颁下的,不准对亲王有所隐瞒的口谕,咬牙解释,&ldo;回王爷,奉恩镇国公府的嫡长子阿林,是……是妾身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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