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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你老婆来之前,你看着办;吃呢,还是不吃;要不要洗洗,换换,随你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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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陈小小被你老史害死了之类的话她不说了。
她没有婆婆妈妈的资格和义务。
她只有一句话,不说出来老史也听得见:回北京去恢复工厂,早点还我的钱。
晓鸥进了浴室。
马桶边缘全是深黄色的点滴,你在人尿干涸后才发现它的稠厚度。
有的直接变成了化肥。
老史是个要体面的人,这种做法无非是作践晓鸥:当牲口关他,他就把此地当牲口圈。
他这么做还有男人对女人的一层意识:那带有猥亵的意思,也是一种占有和蹂躏。
雄性怎样圈他的领地呢?就这样圈。
一个人在变成赌徒前后真是不同。
晓鸥用马桶刷使劲刷洗点点滴滴的深黄色。
它们不仅冲鼻而且蜇眼,她的眼睛在不可视的催泪弹烟幕中眯起来。
按一下冲水栓,她听着自己的屈辱轰然奔泻。
或许老史在浴室外的厅里也听见那奔泻的激越,咳嗽了一声。
晓鸥回到他面前。
他已经不是刚才那副圆寂的模样了:四肢和身体突然失去了柔韧度,脖子尤其僵硬,两只放在双盘莲座膝部的手似乎在强忍一个冲动……什么冲动?要去狠搔一片奇痒的冲动。
他可当作观赏物的那双秀手应是掌心朝上,拇指和中指若虚若实地捏拢,跟其他手指组成欲放欲合的两朵兰花,可眼下这两只手令晓鸥不敢看,一看便疑惑它们刚做了什么勾当回来,很硬很累地摆着。
她又说了几句必须的话。
窗子请一定关好。
绝不要在屋里抽烟,要抽到阳台上抽。
上厕所注意卫生。
每句话的字里行间,她都听见一种类似稀粥开锅的响声,咕嘟得要出来了。
老史的肠胃没出息但很诚实,饿了就叫饿。
饿得胃液开锅,老史还在矫情,摆出这么有境界的绝食姿态。
晓鸥对他的满腔恶心和愤怒都没了,要笑出来。
故事和人物由悲惨转为荒诞。
阿专来短信了,说十五个赌客里出息了一个来,用三千赢了五万!
他现在在代她款待这帮客人。
她走进原先母亲的卧室,给阿专回电话。
刚要拨出去,老猫打了进来,谢谢晓鸥送给他分吃的货。
意思是他看见手机里银行账户收到了黑钱庄汇入的款项--段总的还款。
段总是楷模赌徒,是还款先进分子,老猫、阿乐热烈欢迎段总多多来妈阁,多多益善。
晓鸥一面接电话,一面把地板上的烟灰往外擦,渐渐擦到门口,瞥见史奇澜赤裸的右脚拇指微微动弹,偷听电话脚拇指当成天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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