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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回廊,闪出一列御林军:“大胆反贼!”
己方军中,一个更响亮的声音怒斥:“大胆反贼,挟持陛下意欲何为!
中王奉旨保驾,敢有阻拦者杀无赦!”
这套蔺泊舟的说辞,在宫里已经行不通了,所有人都知道蔺泊舟逼宫造反。
但蔺泊舟坚持这套说辞,不仅仅鼓舞己方士兵志气,反而……让孟欢莫名感觉到了蔺泊舟对宣和帝的嘲弄。
御林军首领怒目:“蔺泊舟,你这个佞!
臣!
贼!
子——”
声如洪钟,震耳欲聋。
头脑中微微晕眩,孟欢从没见过有人愤怒至此,对方将齿关咬出鲜血,含恨地瞪着蔺泊舟。
但身侧的蔺泊舟,鼻尖落了点儿清透的阳光,在这场血腥的屠戮中,他一身绯红王服干干净净,仪容没有半分失态。
蔺泊舟半垂眼睫,淡淡地开口。
“杀。”
张虎两颊的肌肉死死绷紧,举起长刀向对方猛地劈砍下去。
铿锵的刀剑声中混杂着惨叫。
孟欢手指再被牵紧,手背泛起一阵热意,蔺泊舟似在轻轻安抚他。
“害怕吗?”
“我没事,”
孟欢抬眸,咬紧牙,“只要想到皇位上的昏君,想到因他而死的人,我就不害怕流血了。”
一直有人,比他流血更多,比他恐惧更甚,比他受伤更重。
“确实,没必要害怕,”
蔺泊舟抬了下眉梢,轻笑,“御前军大多为王朝勋贵子弟,世代受到朝廷优遇,衣食富足远甚于寻常百姓。
他们一辈子只为陛下效命,既然他们力求死得其所,想做个亡国大夫,那就成全他们的志向好了。”
他顿了顿,又和善补充,“坏人我来做。”
语气平淡,言辞间却是生杀予夺。
蔺泊舟御臣向来外慈内毒。
……孟欢转眸,看着满地伏跪的人群。
护卫军在前开路,他被蔺泊舟牵着,温热有力的指节紧扣,往前走。
满地都是尸体,蔺泊舟干净鞋履踏过地面血涸时,一只流血的手猛地抓住的脚踝。
对方死死攥紧,声音嘶哑:“蔺泊舟!
蔺泊舟!”
“反贼——反贼,你狼子野心,违背祖宗,图谋天子,你不得好死——”
双目狰狞,满脸鲜血,像地狱的恶鬼用最恶毒最狠绝的话诅咒他。
“是吗?”
蔺泊舟垂眼,抬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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