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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洗熟悉这样的眼神。
杀机深重,便是行将就木,也随时准备着要与人玉石俱焚。
她就是这样的人。
梁洗扯出一个笑脸:“你小子有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
·
魏凌生前脚方离开客栈,伙计忙麻溜地过来给桌上换了壶新酒,正在与宋回涯介绍着城中好玩的街市,昨夜那名前来寻衅的青年又出现了。
这次是一人前来,怀中抱着个精致木匣。
进门后抬眼一扫,径直朝她们走来。
伙计招呼都不及打一声,收拾好东西,两腿打结地逃开。
青年将姿态放得很低,站在桌边,微微弯着腰道:“女侠。
能否借一步说话?”
宋回涯心不在焉,正为魏凌生的事止不住地烦躁,对他更懒得应付,不冷不淡地瞥了眼。
青年避开视线,将木匣摆在桌上,伸手打开卡扣,抬起一条缝,叫她们能看见里面的东西。
他说:“家主想与阁下交个朋友。”
黄金整整齐齐码了一排,底下垫着深红的绸布。
那金黄与殷红交织的鲜艳色彩,一瞬便让宋知怯看得两眼发直。
她全身崩成一线,足尖点地,两手按着桌面,就要站起来。
拿着这么一盒东西,莫说要跟她做朋友,做她爹都行啊!
她急切望向师父,却听宋回涯不为所动地道:“我这人,不怎么喜欢交朋友。”
宋知怯与青年高高悬起的心,一同被击沉下去。
宋知怯是如丧考妣。
青年是如履薄冰。
青年极尽谨慎地措词道:“前辈切莫误会,家主并非是要折辱前辈。
家主深知,如前辈这等高洁恬淡之辈金钱只是不入流的俗物。
只是此番仓促,不及款待,只能用这箱黄金聊表心意。”
宋知怯吞咽了口唾沫,挪不开眼,恨不能大逆不道,点点头替宋回涯答应下来。
宋回涯一手按着木匣上,在边角处轻轻摩挲,耐人寻味地笑道:“天下百姓都在喊着世道动荡,民力凋敝,你家家主倒是富贵得很啊。
对我一个散漫闲人都如此慷慨。
纵是守着座金山,也不敢如此挥霍吧?还只是区区心意,未免太看得起我。
我不过是江湖里的小鱼小虾,受不起啊。”
“前辈谦虚了。”
青年汗不敢出,将打好的腹稿一字不漏搬了出来,“还是为昨日那名逃奴而来。
不知他与前辈说过什么,怕前辈受小人蒙蔽,特来与您解释清楚。”
“前辈遇见的那个孽畜,委实是个祸害!”
青年观察着她的表情,不见怒色,便加重了语气,续道:“那小杂种倒是命途多舛,自幼父母双亡,险些饿死路边。
幸被府中门客收养,才得片瓦遮身。
那门客本也是位游侠,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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