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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下午的时候,大家对祝缨就好了许多。
王云鹤与范绍基不能明说不是周游,但是话锋已经转到了“缉拿真凶”
上来了。
何京报“昨夜又连夜审了五娘家的妓女,今早又锁了几个嫖客,据他们所言脚上的表记,女尸确是燕燕,不是莺莺!”
就凭这个,何京就觉得祝缨虽然年纪小,还是有点本事的。
王云鹤今天审完了周游,回来也表现出周游不是真凶的意思,则与祝缨之前说周游不是真凶也合上了,何京对祝缨已有所改观。
然而另有一个人却不服了起来。
“替换?不能够啊!”
杨仵作跳了起来,“生前伤和死后伤我还能分辨不出来?!”
因为据五娘交代,燕燕在案发前就死了,并且是在京兆府勾销了的!
今天早上,京兆府已查过了档案,确实是勾销了。
因为官妓属于“官产”
了,确实有一套比较严格的管理,当年祝缨查珍珠,就是这么查到的。
其中之偷梁换柱不是没有,但是账面上的记录是必得有的。
它关系到官府的收入!
然而在场的全是在刑名上颇有经验的人,资历最浅的祝缨、鲍评事也都经历过了大理寺的案件复核、龚案等诸多案件。
他们都想到了一个可能,鲍评事道“换人的时候,她就不能还是活着的?”
杨仵作还沉浸在“被怀疑判断有误”
的情绪里,是站在他旁边的张班头提醒“是说,燕燕报了死,但是其实没死。”
田仵作站他们俩旁边,也帮腔“小人也看过了,确实是生前伤。”
范绍基问道“但是尸身的表记是明白的,是吗?”
两个仵作都说“以前也曾遇过造假,那些手段我们也略知一二。
昨天说可能弄错了人,又仔细看了,是真的表记。”
“记下,再审的时候再问明白!”
王云鹤说。
何京等人气个半死“这群下流东西,嘴里没半句真话了!”
王云鹤道“你常年办案的能不知道?何曾有一问就招全了的?莫要焦躁。”
何京脸上一红,又坐了回去,心里记下了一笔。
王云鹤又说“周某嫌疑不能全然排除,不是亲自动手,也可能是指使他人。
当然,也不能就认定是他,也许是马某另有仇家。
现要将这两家都查一查,看看他们有无可能结旁的仇家。”
京兆府办事的人都松了口气,这个他们懂啊!
就算是为了查凶案,顺藤摸瓜,咱们查到一点周某的“不法事”
,那叫意外收获!
他们也不担心大理寺那边,因为张班头、杨仵作越想越气,就这两天功夫两人结伴将介绍他们与祝缨认识的牢头给堵了!
牢头算是知道原委的,嘴也不会为祝缨把门,就说了周游、时公子坑害过祝缨的事。
杨仵作当时气就消了一些,说“只为这个,跟咱们说一声就得,何必要亲自弄到大理寺去报复?”
他们今天对祝缨的态度也好了一点。
王云鹤分派完任务,衙门内把五娘家的人再过一次堂,衙门外京兆府查周游、大理寺查马某,要把五娘家在花街上有无对头的事也给查清,再有,还要查找莺莺的下落。
清查也没有什么捷径,就是撒网,与祝缨当年查王府失窃案一样,只能靠笨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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