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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孔形灯影晃动了几下,把货架上的置物照得一清二楚。
没有铁锅,也没有天青色的长衫了。
空空的铁格栅上,放着一件小小的金黄色圆饼。
顶着秋老虎在外跑了一天,沈珏本有些迷迷瞪瞪。
这会儿,他彻底清醒了。
铁锅和汉服都挺占地方的,他亲眼见过,记忆中也确实有它们曾粉墨登场的片段。
不是什么灵异造物,就是普普通通的日常用物。
凭空消失,无论如何讲不通。
金黄色圆饼被他拿过来,捞在手中仔细揣摩。
近了能看清楚,那是一只金色的怀表,表周遭嵌着一圈切细的红宝石。
表没有再走了,沉默不语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以怀表的小巧体型来说,它的重量,显然过于沉了。
压在他的手里,也压在他的心上。
他抓着怀表,沿着梯子攀回到书屋里。
顶上的日光灯惨白惨白地打着,照得整个房间有如生硬布景。
在这惨淡的白光下,沈珏打开表盖。
发条早就卸劲,时针分针停止走动。
表盒底层镌刻着一张珐琅绘的玫瑰圣母小像,气质端庄秀美,画工丝丝精细,即使不懂行,也知这只怀表身价不菲。
蓦地,一个念头蹿入沈珏的脑海。
——这表拿去卖了,肯定能换一大笔钱。
不做鉴定,也不需要专家到场,单就这里拿眼看,也晓得这只怀表并非凡品。
若是拿去市场上找人收了,肯定能好赚一笔。
那么,即是不给金锡铖打电话,他也不必再为月满书屋的发展资金犯愁。
这个想法来得有些蹊跷,像个魔鬼的影子似的,晃晃悠悠,在他的脑壳里生搅合。
有那么几分钟,沈珏差点就迷迷糊糊,跟着跑了。
还好,总体来说,沈珏一直都还是个理智的人。
把金灿灿的小玩意儿丢回口袋,坐到电脑前搜索本地古玩市场的讯息时,沈珏的神经平复下来。
他也意识到了刚才那一瞬间,被他忽略掉的两个事实。
第一件是,怀表在月满书屋的阁楼货架中找到的,却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怀表与他们沈家有关。
即便有家族传承的关系,那怀表的归属,可能也在这片商铺的地产商手中。
无主的文物不是他的,应该要上交国家才对。
至于第二件——
文物不文物的,还不是他自己的妄想吗?说不定,这只怀表只是一件普通的工艺品。
就算是传家的宝藏,那也往往是藏在百年老宅的某个角落里,不可能出现在平平无奇出租屋的阁楼上。
把事情想清楚了,一时间冒出的热念也就消弭无踪。
第二天,沈珏起了个大早,转乘几趟公交,到了城郊市场的古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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