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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嘞,我先垫口早点去,您捂着点儿穿,这天齁儿冷。”
阿诚挂了电话,从抽屉里拿出装有工料购领单的档案袋放到餐桌上,将厨房昨晚的剩饭盛了半碗,又倒进半碗热水,拿筷子搅一搅三两口吃尽,草草算作一顿早餐。
思虑过重,彻夜不眠,阿诚吃过饭得了一会儿空,就呆坐在餐桌前发愣,雪不停,阿诚去厨房回来前厅没有关门,从他这里看去,雕花门,朱柱窄廊缀风雪,仿若入画。
许池来接明诚,他从后视镜看着在车后座用手套拍打雪花的青年,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两句闲话:“今年这老天也不怎么了,下得雪比往年多了好几场。
也不知道昨天什么时候下的,我今儿起来看见院儿里台阶都没了一级。”
阿诚收拾妥当坐稳,举起手腕看了看表,又扭身去看窗外:“这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一会儿回来我不去科里了。
今天小年,你把我放到瑞芳斋,我买点糖。”
“嗯?”
许池将车速减慢了点,雪天路滑,这车雨刷还不怎么好使。
他本小心翼翼的开着,猛地听见明诚的话,回头看了他一眼:“您这日子过糊涂了吧?小年昨天就过完了。”
“昨天不是二十三吗?”
“对啊。”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对了几句,才明白,江浙和北方的小年不是一天。
“糖应该有,但糖瓜估计够呛了。”
许池摇摇头,将车开出了北平城门,一路往南苑的方向开去。
阿诚没出声,上海的小年,有糖粽子,有时候他还会去买一筐地栗,蒸熟了蘸些桂花糖,大姐很爱吃。
如今连日子都对不上了。
也罢,都什么时候了。
今天下雪,山田一郎的心情不是很好。
他坐在自己的房间,桌子上摊着一本生物学的书,手里捧着一碗饺子,因为许久没有动筷,已经黏成了一坨,饺子皮的边缘干裂成透明的黄,看上去毫无食欲,还有一丝索然无味的寡淡。
眼镜蛇被捕了。
这本是上海站的事情,但眼镜蛇这段时间和北平站执行一个任务,如果这件事被日本人追查到底,明楼刺杀寺内的事情一经坐实,为他作证的自己也就暴露了。
山田叹了口气,将冷透的饺子往桌上一放,合上书本站起了身,目光触及了书本的封皮,他没有即刻离开。
这是一本年头很久的书,封皮发了黄,但并没有磨损和褶皱,边角都被用牛皮纸带妥帖的粘贴起来,看得出来它的主人平时十分的爱惜它。
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封皮,那上面的字迹瘦劲清峻,疏朗隽秀,是一个人的名字。
山田一郎出神良久,忽的笑了,转身穿了大衣出去,在屋外碰见自己的叔母,便笑着问道:“我要出去买一些点心和糖,您要什么?”
他叔母温和的笑笑,伸出小手摆了摆,没有说话。
山田一郎出了公馆门,顶着雪往瑞芳斋的方向走。
这是青瓷和下一章都是情节,大哥又要掉线和隔空秀恩爱了,我好急!
短!
!
理想主义过完了小年,接踵而至的就是农历新年。
上海方面,周佛海依旧把消息控制得死死的,阿诚也就不动声色的捱到腊月二十七,才给上海的家中打了一个电话。
没人接,这是肯定的。
随后电话又打到上海市政厅和七十六号,得到的皆是模棱两可的推托答复。
他仿佛后知后觉般发现了自己家遭逢的变故,又火急火燎把电话打到明楼在经济界的几个朋友那边去,百般央求,托人打探自己大哥的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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