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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衡亲口说:‘待东宫易主,我掌羽林,则天下可定。
’他还提到一人……内侍省少监高力士的心腹宦官陈玄礼,已在禁军中布下眼线,只等时机成熟,便以‘清君侧’为名发动兵谏!”
室内一片死寂。
连钱中宏都面如土色。
张岱只觉胸口压着千钧巨石,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已非朝堂争斗,而是赤裸裸的政变阴谋!
良久,阎麟之缓缓开口:“此事必须立刻禀报陛下。”
张岱惊愕:“相公,若贸然上奏,恐激起对方狗急跳墙!
况且……高力士是否知情尚不可知,万一消息泄露,反遭灭口?”
阎麟之摇头:“正因为高力士未必知情,才更要谨慎。
此人虽为天子宠信,执掌内侍省近二十年,但素来谨慎守分,从不结党营私。
若能争取其支持,则宫中耳目尽在我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明日午时,陛下将在蓬莱殿召见诸宰相议事。
届时我将以‘整顿边防’为由,提议召回李衡述职。
若他推辞不来,便是心虚;若敢回来,则正好一网打尽。”
钱中宏皱眉:“可若李衡背后另有靠山……比如,惠妃本人?”
阎麟之冷笑:“惠妃纵有野心,也不敢公然涉逆。
她所倚仗者,无非是圣眷深厚、寿王聪慧。
只要我们不动皇子,只惩治奸臣,便可名正言顺。
至于她……自有天子裁断。”
计划既定,众人各自散去。
张岱送武氏至偏院安置,临别时她抓住他的手,眼中泪光闪动:“八郎,谢谢你肯听我说完这些话。
若我明日死了,请告诉世人,我不是妖妇,我只是……不想看着大唐乱了。”
张岱心头酸楚,只能点头。
他知道,这一夜之后,有些事再也无法回头。
次日清晨,长安城雾气弥漫。
张岱早早来到门下省,却发现李?已在廊下等候。
这位昔日裴党骨干神色憔悴,眼下乌青,似是一夜未眠。
“八郎。”
他低声唤住张岱,“我能单独说几句话吗?”
二人步入偏厅,李?从袖中取出一份卷宗:“这是我昨夜整理的裴光庭旧档,其中涉及数笔可疑军饷流向,皆经由户部转拨,最终流入朔方、河西两镇。
经查,签批之人,正是李衡。”
张岱震惊:“你也察觉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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