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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我趴在火炉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他们讲小花巾的事。

我记忆中的小花巾，永远是她在伐区送货时的样子，梳着满头的小辫子，美得如满月。

三个男人正讲得热闹，赵李红进来了，赵李红穿了一件高领的花毛衣，戴了一串葵花形态的木项链，穿着高跟鞋和绷紧了腿的长裤，显得格外挺拔。

她看上去心情很好，一进来就奔到火炉前蹲下来，拈着那串项链让我闻香气。

她说：&ot;来福，好好闻闻，这是香木项链！

&ot;我努力抽了几下鼻子闻那项链，它果然散发着一股香味，但这香味不清慡，像是被人糟践过了，有些浊。

我点了点头，赵李红就拍着我的身子笑着说：&ot;你虽然禁不住冷了，但鼻子还很好使！

你不会那么快就死的！

&ot;她站起来问大财：&ot;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满脸都是笑？&ot;大财反问她：&ot;你怎么也这么高兴呀，把香木项链都戴上了，是不是相对象去呀？&ot;赵李红&ot;呸&ot;了大财一口，说：&ot;你脑子里只装着男人女人那点事，真没出息！

我高兴，是因为那个姓许的建庙的事批下来了，他要在这一直住下去，直到把庙建成！

他长住在这里，我的口袋不就天天能进钱了么！

&ot;大财说：&ot;财迷！

&ot;赵李红说：&ot;那你高兴什么呀？是不是又见水芹去了？&ot;大财说：&ot;我才不见水芹去呢。

听说她和白厨子的事是真的！

&ot;赵李红说：&ot;你总算开窍了！

&ot;大财说：&ot;等我攒足了钱，我就找个城里姑娘！

&ot;红厨子说：&ot;城里姑娘可是养不住，还不得像小花巾一样跑了？到时你弄个鸡飞蛋打的，倒不如不找！

&ot;赵李红问：&ot;谁说小花巾跑了？&ot;大财说：&ot;我刚才上鱼市，大家都在议论小花巾跑了的事儿。

说她是昨儿晚上骑马跑的。

她偷了老七家的马！

开始我还不信呢，后来我跑到老柴家的鞋铺，见小柴蹲在门槛上哭，老柴趴在柜台上哭，我才明白小花巾是真的跑了！

鞋铺门前今天可真热闹，连人带狗地聚了一大堆，他们听着老柴小柴哭，没一个上去劝的！

&ot;大财越说声调越高，让我觉得他的气息足得能吹倒一棵树。

赵李红对大财说：&ot;难怪你这么高兴呢，原来是小花巾跑了！

小柴娶她时你哭，这回你笑成这样，这不是幸灾乐祸么！

我要是女人，才不跟你这种男人呢，心太歪了！

&ot;

小花巾跑了我并不觉得吃惊。

因为她不像别的女人只是一个女人，她是女人中的一只鸟，鸟儿总是要飞的。

她应该活在丛林中，而不是老柴家的鞋铺。

我猜她飞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炉膛里的柴火烧得劈啪劈啪地响。

我在想树要是都像赵李红的木项链一样散发出香气，林中还要花朵干什么？有香味的木柴被烧了，也会散发出香气么？我烤着暖洋洋的火，胡思乱想着。

陈兽医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