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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祁文昂仓促起身,也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目森然。
但他终究是不像岑氏那般不经事,咬着牙硬抗过来,沉声质问“你把话说清楚了,究竟怎么回事”
会安涕泪恒流,哭得极是凄惨,边抹泪边道“就在前天傍晚,我们走在山路上,因为天色暗了,没注意那脚底下有段路因为化雪被雪水泡得松动了,二公子骑的马脚下踩在塌陷处,就就从陡峭的山坡上滚了下去。
当时天寒地冻,小的忙去附近的村子请人帮忙,可最后也是找了一夜才找到人。
公子他他磕破了头,大腿又被石刺刺穿流了满地的血,找到时就已经”
说得这么详细,就不可能是信口雌黄。
祁文昂也是一个受不住,身子摇晃着后退了两步。
陪着一同守灵的下人赶忙上前帮忙,将他扶着坐下“二爷节哀”
眼见着二房两个能主事的都被打击倒了,祁文景只能站出来主持大局,再问会安“那铭哥儿他现在人在哪里”
会安仍是抹着眼泪道“小的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善后,就暂时将二公子安置在那附近的一个义庄,请人帮忙看护,然后就日夜兼程先回来报信了。”
他看了眼颓然的祁文昂,只能又将目光移回祁文景面上,试着问道“现在要怎么办”
家里老爷子这灵堂才刚搭起来没几天呢,还在热孝期
“所谓祸不单行”
祁文景叹气,“自然是要尽快先把那孩子带回来。”
历来就没有老子去给儿子扶灵的道理,再有就是祁文昂夫妻都深受打击,瞧这模样随时可能倒下,现在也不能指望他们。
微微思忖片刻,祁文景就看向了祁元旭“你去吧,置办一副好寿材,走一趟,去把你二弟接回来。”
祁元旭和祁元铭两兄弟之间以前有过节,出了春闱那事之后祁元旭离家,之后双方老死不相往来了。
但是死者为大,人死万事休
祁元旭原也不是什么气性太大的人,性格还随了祁文景,比较弱还有点老好人,听闻了祁元铭的死讯他也只觉唏嘘,听见祁文景点名叫他就连忙拱手“是。”
这会儿马上就二更天了,他回头看了眼天色,还是与祁文景商量“现在城门关了,儿子先去寿材铺订一副棺椁,明日赶早出发。”
“嗯”
祁文景点头,打发会安“你先下去休息,明日还得你带路再走一趟。”
“是”
会安应诺磕了头就退下了。
祁文景又吩咐祁元旭“今天晚上你也不用再回这里来了,买好了寿材也回去收拾准备一下。”
顿了一下,又嘱咐“路上不要图快,安全为上。”
他们长宁侯府在大户人家里并不算人丁兴旺的,其实是受了老爷子祁正钰的影响,都觉得养孩子贵精不贵多,孩子多了还要互相争产恶斗,得不偿失,然后三兄弟又都因为各自的原因,打光棍的打光棍,成亲早的在房事上也都比较克制,所以孩子显得尤为精贵,祁文景一共也就俩儿子,现在看二房的独子说没就没了,他自是不可避免的心有余悸。
“是儿子明白。”
祁元旭将他的嘱托一一应下,然后就离开了。
安排好这些,岑氏那里还晕着,祁文景就踱步回来。
站在神情茫然悲痛的祁文昂面前,半晌,才重重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这里我守着,你陪弟妹回去休息吧。”
祁文昂也没心思再管这里的事了,带着祁欣一起把岑氏挪走,抬着回后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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