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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从桥上走,也无需桥,彼岸是旷野,我踏着雪向学校走去。
王嬗的家其实不在学校里,是在学校后面。
石头彻成的墙,顶上是瓦,一共三间。
我到的时候,王嬗正围着围裙,两只美丽的手粘糊糊的,是在捋饺子皮。
她两颊红通通的。
「快进来吧,外面也真够冷的吧,瞧你这小脸蛋儿可冻成什么样了?」
我朝她笑笑,一低头,走进了她的厨房。
屋里光线稍稍显得黯淡,面门的壁上是一张褪色的年画,一个胖小孩骑在一条翘尾金鱼上。
屋正中一张木方桌,几根条凳,屋角堆着一些未洗的衣服,王嬗的乳罩显眼地放在最上面。
「中午就在这儿吃吧,你洗洗手帮我擀饺子皮吧。
」王嬗已经脱下了围裙,换上了一套家居棉毛衫,还端进了一盆火炉子,烧得正旺。
她的头发是天然的略微卷曲,流线型的泻洒在肩上,别具风韵的丰满脸颊在炉火的照耀下异乎寻常的亮丽。
「他呢?」我时常这样称呼她的丈夫,在我们两个人的世界里。
她目不转睛的凝视我,黑漆漆的瞳仁深处,倒映着我,旋转着我。
她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嘴唇。
一瞬间,我觉得有一股暖流穿过我的周身,我的心脏仿佛在这冬日的早上停止了跳动。
「他值班呢。
今天就我们俩。
」她用手拂去沾在我外套上的雪花,「这雪下得好大,好不容易等它歇了,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她的语声微微颤抖,好像风中飘浮着的音符。
她很细心,脸盆里的水是温热的。
我洗好手,她马上就依附在我的胸前,青草的香味,槐花的芬芳,闯进了我的鼻翼,而且那样的清晰,触手可及。
「想我了?」我捏捏她的小手。
她甜甜羞羞的一笑,微微的低头,然后定定地看着我的眼,我在这一泓清泉里寻觅着她给予我的温存。
记忆宛如电影中的画面,在我的脑际中反复推出,我不时地感到惴惴不安,怀疑自己现在所能掌握的全部,其实全是一场虚幻的电影。
可现实又是时常敲打着我的心门,我清清楚楚记得,在那一场激烈然而温柔的做爱后她紧紧地抱着我说:「希望你能记住我,记住今天,记住我们曾这样的相爱过。
」
「来吧,我们先把饺子弄好,再准备些汤,我知道你没汤总是咽不下去。
」
王嬗是在三年前从苏南嫁过来的,她爱做菜,而且也做得相当有水准。
她也爱写诗,在诗的世界里她象是个涉世不深的娃娃,天真得好似不沾染人间烟火。
唯其如此,她才常常和她的丈夫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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