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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和仓库也均被洪水淹没,里面的粮食和物资皆被洪流冲走。
赵扩瞪大了双眸,额上青筋凸起,嘴唇微微哆嗦着,口中喃喃自语:“这……这究竟该如何是好?”
他那肥硕的身躯于县衙内不停地来回踱步,双手不住地相互搓揉,眉头紧蹙成了一个“川”
字。
时而停下脚步,望着这一片混乱的场景,长吁短叹,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无助。
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一跺脚,冲着身旁的随从大声喊道:“快去,速速去统计受灾的情形,还有,把能够召集的人手全都召集起来,准备救灾!”
可话一出口,他又禁不住摇了摇头,暗自思忖着上头若是知晓了这般惨状,自己的仕途恐怕凶多吉少,瞬间脸上又浮现出深深的忧惧之色。
“宋师爷呢?宋师爷去哪了?”
赵扩神色惊惶,扯嗓高喊,额上汗珠滴滴坠落。
“禀大人,师爷正在后院指挥衙役清理。”
衙役赶忙抱拳躬身,谨小慎微地回着。
“哎呀呀,此等事何须他!
速将他给我叫来。”
赵扩心急如焚,在原地躁动地来回踱步,一边嘶声催促,一边猛力挥动手臂。
不一会儿,宋师爷便匆匆赶来。
只见他身形干瘦,面容尖削如猴,一双三角眼中闪烁着精明且奸诈的光芒。
“大人,您找我?”
宋师爷喘着粗气,腰弯如弓,一溜小跑至赵扩身前问道。
赵扩背负着双手,来回不停地踱步,神色忐忑不安,喃喃说道:“本县突发洪灾,本乃天灾。
然而本官未曾听取主簿杨霖及时赈灾之良言,以致错失最佳时机。
如今灾情严峻,百姓流离失所,伤亡惨重。
倘若上头怪罪下来,本官头上这顶乌纱帽恐怕难以保全啊。”
宋师爷眼珠子迅速转动,压低声音说道:“大人莫要惊慌,事已至此,咱们必须想出一个周全之策。”
赵扩当即停下脚步,急切地将目光投向宋师爷,问道:“你究竟有何主意?赶快说与我听。”
宋师爷凑上前去,轻声细语道:“大人,咱们不妨先对部分灾情加以隐瞒,然后从救灾款项当中克扣一部分,用于上下打点。
只要能够堵住上头的嘴巴,此事或许能够蒙混过去。”
赵扩眉头紧蹙,面露犹豫之色,说道:“这……这倘若被发现,那可是重罪啊。”
宋师爷赶忙说道:“大人,富贵险中求。
只要咱们行事巧妙,未必会被他人察觉。
况且,就当下这种局面,咱们着实没有更为妥善的办法了。”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赵扩沉思片刻后说道:“现在可清楚我县具体的受灾状况?”
宋师爷摇了摇头道:“尚未可知。
县城情况尚可以统计,然通往乡镇村野的道路受阻,恐怕一时间难以统计。”
赵扩听了,脸色愈发阴沉,狠狠跺了下脚道:“这可如何是好?没有确切的灾情数据,如何能瞒天过海?”
宋师爷捋着山羊胡子,缓缓说道:“看来只能稍缓几日,待道路通畅以后……”
宋师爷的话还未说完,赵扩已然跳起来,大声说道:“等等等,本官如何能等的下去?夜长梦多,这事要是被传到朝廷那里,哪里还有活路?”
宋师爷赶忙躬身作揖,说道:“大人息怒。
小人已派去人手初步探查一番,到时估摸个大概情况,也好应对上头。”
赵扩无可奈何地叹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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