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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把大嫂哄回来,不然不许说话。”
妈妈责怪地说。
她继续跟金静尧说话,语气又变得小心翼翼:“宝宝,怎么突然跟哥哥问求婚的事情呢?是有什么打算吗?”
金静尧说:“没什么打算。”
“好吧。”
她听起来竟像有些失望。
他们又聊了几句,妈妈暗示性地表示,自己最近学了一些新菜,非常欢迎他带人回来一起品尝,并在“带人”
二字上微微加重了语气。
金静平在一边泼冷水,说弟弟千万别信,家里的狗上次不小心舔了一口,住院一周。
又催妈妈快把手机还他,万一别人有事找他呢。
妈妈说:“大嫂没找过你。”
金静平不再说话了。
金静尧低头笑了笑。
他已经几年没有回家,也很久没有过这样气氛良好的家庭对话。
虽然哥哥一直告诉他,妈妈这几年不仅看心理医生、自己还去读了个心理学硕士,但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她似乎的确变了许多。
一种奇怪而陌生的情绪,短暂流过他的身体。
可能因为这种情绪太陌生了,他并不确定该如何去面对。
他委婉地告诉对方,长途飞行很累,自己打算休息了。
妈妈听起来很依依不舍,但还是强忍着对他说了晚安。
在挂电话以前,他又听到对方很小声地说:“对不起宝宝,妈妈当年误解了你,向你道歉。”
他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片刻后,他收到金静平的消息,对方说:“哎,妈又哭了。”
随后抱怨道:“你好歹跟她说个‘哦’吧,怎么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金静尧:“说‘哦’就不哭了吗。”
金静平似乎很无语,发了一堆省略号。
金静尧觉得他的话应该也没什么参考价值,毕竟马上是要离婚的人了,顺手将他丢进了黑名单。
飞行剩余的时间里,他还是闭上眼睛,在大脑中进行了一些自我反思。
多年以来,金静尧一直对语言持有一种不信任感。
这可能要追溯到幼儿时期,妈妈嘴上说着爱他,其实却在怪他。
也可能是因为刚到英国的那段时间,他的英语还说得不好,所以一直被同学取笑。
往返于中英的那些年,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夹心人,不属于任何一种语言,任何一个集体。
这样的隔阂和分裂,贯穿了他的人生。
或许他也早已经习惯将自己一分为二,所以才会一次次地在黎羚面前戴上面具。
讨好的9787532754335是他的面具,嘴硬的金大导演也是他的面具。
前者姿态很低,后者姿态很高。
他们是天平的两端,加起来,才是金静尧。
但他并不知道要如何去维持更好的平衡。
金静尧回忆起自己上一次试图向黎羚道歉。
其实他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隔着门板,将心意写在纸上,似乎已经是当时的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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